五条悟就这么背对着他们,将手中装着伴手礼的纸袋在我面前举起炫耀,说着“看啊看啊,拿到好东西了哦~”米色的纸袋上还有印着店名的花体字,他将袋子放下到我面前,露出里面樱色的磨砂酒瓶——是梅酒。
“你想要这个吧?”他说,“考虑一下用可丽饼跟我交换吧?”
“这不是几个月前的约定吗?早就期限截止了,五条先生。”
“那我申请延长——”
他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直接介入其中,将让我胸闷气短的糟糕现场一劈两半,并且根本不打算给他们施舍一个多余的眼神。
他坚定不移的动作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五条悟依然自顾自的说道:“晚上果然有点冷啊,现在要回去吗?”
“嗯,回去吧。”我不由自主的朝他那边靠了靠,想让他把我挡住。
咲田见我想脱离战线,第一个站出来不肯让我走,只不过她言之于口的翻来覆去不过那些句子:
“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是不是和你的教养不符?更何况……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又或者说你们是其他关系……?”
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刻意咬重了音节,似乎认为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就能给我带来创伤。
在我和咲田这么多年来的交锋中,关于中伤我的句子我已经听得够多了,几乎到了麻木的境地,但我讨厌他们还要把只是恰好出现在此处的五条悟也拉下水的行为。
比起对我的辱骂,咲田即将拿五条悟作为攻击我工具的行为更加使我气愤。
我正欲开口回击,就听见五条悟垂头低语道:“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他上挑的眉毛颇有些像在看好戏的姿态,但接下来问的话却落在了实处。
“终里。”
“嗯?”
“——讨厌他们吗?”
答案毋庸置疑——
“相当讨厌。”
“明白了。”不知为何那张童颜的面庞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他重新站直身子,道:“唔,拿你帮我着。”
我只见面前一闪,随后我就被塞了个满怀——别误会,是他将装着梅酒的纸袋猛地推进我怀中罢了,然后扭过头去用他的背影将我结结实实的挡在他身后。
安心感再次袭来,就连身旁的空气也因他的举动升温。我从最初跌到谷底的心情陡然回升,干脆从他背后侧歪着探出头来,偷看他的表情。
眼见自诩Goodlooking guy的五条悟慢条斯理的摘下遮挡了他俊脸的墨镜,用折射着夜灯光芒的双目朝二人投去一瞥。
他悠扬又充满起伏的语调在平时的我听来绝对是十级欠揍的那种,但对象换做是我讨厌的人时,我就恨不得录下来供在案前反复聆听这段经典语录。
“要介绍的话我没异议,不过,可是要分对象的——我们为什么要和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做浪费时间的说明?相比之下,我宁肯选择回答随机抽选的问卷调查。”
他顺手一指:“还有,你们真的是同级生……?那位小哥也太显老了吧。”
……
……
咲田的心像被一百发响炮给击中了。
原因来自于面前其乐融融、甚至交头接耳的二人组,五条悟从店里出来时的侧脸她没看清楚,对方就立刻转身背对了他们,以谁看了都是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一枝终里面前,看他态度,应该是想直接带她离开。
但是这怎么行呢?
她还没有看到一枝终里过得不好的样子,不止是她穿着廉价西装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光是这还不够满足她欲壑难填的空洞。更别提男伴此刻还一副对她念念不忘的模样,本来她认为自己是绝对占上风的,结果山本正彦的反水行为让她感受到自尊又一次被甩在地上践踏——
而且是在她最憎恶的女人面前。
理智和愤怒的平衡线终于溃败,无论是谁,只要站在一枝那边就是她的敌人。
然而当银发的青年转过身时,在他满载神光的目中,咲田看到的是自己错愕的脸。
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秒,她还以为自己要坠入爱河了,可更多的是让她的愤怒更上一层楼——
(凭什么、凭什么她身边会有这么优质的男人……)
(对比之下,身边的人不就逊色下去了吗!)
她和山本在一起,目的十分单纯——为了钱,而且山本说过不会娶她,但是可以给她优渥的物质生活。
然而山本早就和她坦白过一件事。
“——我有恋残癖,我喜欢的是一枝同学那样的女人。”
即使是阔别多年,今日一见,他对一枝终里还是念念不忘。
嫉妒是不讲理的藤蔓,是不需要逻辑就能生出的倒刺,她对一枝终里的妒火来源于方方面面,而现在、最为强烈的是——
(凭什么,凭什么即使她少了一条腿,也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而我却要给一个变态献殷勤?)
这已经是蛮不讲理、因果混乱的指责了。
一枝终里躲在他背后,像背阴处的蘑菇一样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将纸袋抱在怀中,乖巧得像被驯服过后的小动物。
她小巧得过分的身体立刻凸显出她男伴的身长有多夸张,咲田这才发现,他不仅容貌出众,就连身高也是最拔尖的,光是站在那里就写满了“与众不同”几个字。
“走吧,今晚我还有想看的节目呢。”青年毫无和她们纠缠的兴趣,他似乎早就知道终里在他背后探头探脑,干脆胳膊一扬,像在rua猫似的用掌心盖在她的头顶,还顺手撸了两下。
动作熟练又亲呢。
一枝小声的抱怨道:“……不要,我想睡觉,你不能录像明天再看吗?”
“可是我很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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