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跳入树冠中,傅铮和顾匀亭就惊奇的发现,这十余丈的银杏树的主干,竟然完全是中空的。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程焕之就朝身后打出一颗黑珠。伴着陆懿鸣的惨叫声,三人朝树干跳了下去。
傅铮同顾匀亭一入树干中,便觉得腥臭无比。待跳到树干底部,他们发现脚边放着四个黑色口袋,其中隐隐有活物蠕动凸起,并且传来此起彼伏的“吱吱”声,加上树干天然扩音器的形状,二人仿佛感到周身有数不清的蛇虫鼠蚁。
顾匀亭当下全身汗毛竖起,一阵反胃。她强忍不适,打量四周。
只见幽暗的树底生长着数道粗大的根系,深深扎进地底。诡异的是,这些根系盘结交错之间,中间的泥土已被尽数镂空。
正惊奇之间,程焕之向树冠外抛出一些粉末,又挥剑划向口袋。只听得几声裂帛之声,百十只蛇鼠从裂缝中钻出,朝着粉末飘扬的方向蜂拥而去。
这下连傅铮也欲作呕,他忍不住腹诽到,小弟这仙狐洞功夫,绝是一绝,就是太倒胃口了些。这时,一直游刃有余的程焕之,哇的吐出一口血,身形晃了晃。傅铮忙腾出一只手扶着他,他从胸口又掏出同方才一模一样的三粒药丸,同他们一起服下,说到:“咱们得快些了。”
傅铮和顾匀亭不敢犹豫,吞下药丸后,立马跟着程焕之钻入其中一个空隙。这银杏树的根系,同它顶上的树冠一般发达,在这黑深的土壤中,延伸覆盖了不知方圆几丈,其间空隙纵横交错,好似迷宫一般。
程焕之同傅铮一前一后,将顾匀亭护在中间,三人便在庞大根系构成的缝隙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钻行着。
这根系的空隙,越往下越窄,初时三人还能跪匐着前进,而后只能平趴着用双肘向前蠕动。爬过了一段极窄极窄的空隙后,三人进入了一段稍宽的暗道。这暗道是自下而上斜直挖就的,好在两侧粗糙,能借力攀援。
他们加快速度,大约爬了三五丈远,暗道便到了尽头。
暗道的尽头是厚厚的土封。正当傅铮二人怀疑走进了死胡同,前无去路时,程焕之“砰砰砰”砸了土封三声,外面便传来了铲挖的声音。不多时,土封裂开,便有亮光透入。光亮之中,一双手将程焕之拉了出去。
顾匀亭二人也连忙手脚并用爬了出去。二人一出暗道,就感到一股极浓腥膻之气扑面而来。他们来不及查看周围情况,忙看向程焕之。只见他面若金纸,躺在一中年男子怀中,人事不知。傅铮仓惶地喊了句:“焕之!”,二人连忙俯下身,查看程焕之状况。
中年男子满面焦急,抖着手喂了程焕之一颗药丸,又转过头来,一脸焦急地对傅铮说:“快扶着他,我去填了暗道。”
傅铮这才看了看,他们此刻身处一个鱼肆主人的家中,四周鱼鳞鱼肠散布,污水横流,这就是那股腥臭的来源。从小院的东南角望去,竟然还能依稀看得见银杏树的冠顶!看来他们和郡守府的建筑群,应当只有一街之隔。
男子将程焕之交给傅铮后,便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桶桶石灰泥浆,尽数浇入暗道,又在面上铺上石砖。在这过程中,傅铮则运内力给焕之,替他化开药力。
一切如常后,男子转身对二人说到:“我是常叔。此地不宜久留,快和我走。”
傅铮这才想起,程焕之谈起仙狐洞时,曾说其门内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同一位常叔。弄清眼前人身份后,他再无犹疑。于是常叔背起程焕之,傅铮背起顾匀亭,四人一道穿过正屋,三两步就来到了后院。
后院依旧腥臭无比,当中有一个破败的枯井。常叔率先跃入其中,傅铮紧随其后。这井看来已荒废多时,四人一落地,便扬起厚厚的落叶和尘土,连陷入昏迷中的程焕之,都无意识地呛咳了几声。
常叔一手托住背上的程焕之,一手在井壁上敲击着不同的方位。连击数声后,随着一阵震动,一道黑漆漆的小门打开了,常叔的身影立刻没入其中,傅铮也亦步亦趋。待四人消失在暗道里,小门又隆隆关上。
常叔手执火折子,在暗道里东拐西绕。大约又往西北方向行了二里左右,暗道到了尽头。常叔停了下来,示意噤声。于是,众人一道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片刻后,听不出外面有任何异动,常叔轻轻拉出暗道前方的一块小砖,左右打量起来。
片刻后,常叔转头对他们解释道:“我们现在在城北的玉清宫,目前来看,应该是安全的。”原来这暗道的出口,竟然在玉清宫正殿,大佛的底座里。傅铮这半日看下来,心想,当日焕之小弟所言的“钻山入地的旁门左道”,实乃大大的谦辞。
傅铮看了眼稍稍毫无血色的程焕之,说道:“既然玉清宫是安全的,我们先在这儿休整一番,待入夜了我们再行打算。”众人皆认同他的主意。
于是,傅铮同常叔盘膝坐下,二人一左一右,将内力打入焕之体内,替他运行周天,疗养内伤。顾匀亭则自行运功,炼化此前服下的两枚丹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