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玉莹心中倏地涌起一阵怒火:莫不是苏媛早就准备好了那劳什子的留音玦,只等着自己送上门往坑里跳?
简直欺人太甚!
“你……”
“够了!”翟玉莹才要反驳,不想一个熟悉的声音便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翟玉莹抬眼望去,却是她的爷爷翟长老出来拦在了她的身前。
“爷……长老?”翟玉莹差点就将平日祖孙私下的称呼唤了出来,话到嘴边,好歹意识到现在情况并不方便,这才临时改了口。
“闭嘴!”翟长老恨铁不成钢,回头狠狠瞪了翟玉莹一眼,又转过身向苏祁拱手施了一礼,道,“此事不用再查。是老朽教导孙女无方,令得她年轻气盛听信谣言,不分青红皂白便私下定论。还请宗主卖老夫一个薄面,允我带她回去好好教导!”
翟长老不是不知翟玉莹的性子,本想着苏媛近一年来只出入练功场,又有苏宗主当靠山,无论如何翟玉莹也不会蠢得自己撞上去,这才会在她面前夸赞苏媛。
哪知此举却是弄巧成拙,不但令翟玉莹心生不满,今日还狠狠将苏媛给得罪了!
若她手中有苏媛欺压同门的真凭实据那还好说,可翟玉莹只是听个谣言便急吼吼跑过来,无理取闹的姿态做得委实太明显!
翟长老一思索,越发觉得此事是翟玉莹过于急躁。不仅如此,自己平日对她也是太过疏于教导,又未曾察觉她竟如此狭隘,才会导致现在祖孙二人骑虎难下的局面。
倘若只是私下得罪苏媛,他还能厚着老脸为孙女说情,但眼下事情闹得这么大,大半个宗门的弟子都聚集在清和殿前,众目睽睽之下,便不好就将事情轻轻揭过了。
况且之前翟玉莹竟还异想天开,妄图因为一宗莫须有的事情,就让苏媛去向一个外门弟子赔礼道歉?
在别人看来,翟玉莹这哪里只是针对苏媛,这分明是想将苏宗主也一并往下踩!
翟长老脑中思绪百转千回,翟玉莹却想不通那么多。她只当自己爷爷是在包庇苏媛,当下又气又怒,只向旁挪移几步离了翟长老,对着苏祁大声道:“倘若这事是弟子冤枉了小师妹,弟子愿意接受惩罚!”
翟长老登时气得眼前发黑,右手哆嗦地指着自家孙女,口中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倒是苏媛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如此,翟师姐要如何证明我‘欺凌弱小’‘巧取豪夺’的呢?”
翟玉莹一噎,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回答,便听苏媛浅笑一声,“总归这事涉及到的当事人不过是我与齐钧,不如将那‘受害人’唤来,我们当面对质如何?”
翟玉莹听了苏媛的话,面色顿时涨得通红。
虽说她心中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此时看苏媛那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样子,她的心中越来越没底气,只色厉内荏地道:“谁知道你会不会从中作梗?”
苏媛闻言也不生气,杏眸轻轻一眨,又歪了歪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她现在才十四、五岁,放现代才初中毕业,正是青春年少,如初绽的蔷薇一般娇嫩的年龄,如此动作不仅不显忸怩,清丽稚嫩的容颜反而显得可爱异常。
翟玉莹见苏媛模样,还当她也是心虚了,当即胆色又壮了起来,又想开口说话,却见苏媛无奈地耸了耸肩,对她道:“留音玦的证词师姐不愿承认,让那外门弟子与我对质,师姐又怀疑我居心不良,这个不行那个不愿,师妹我可真是为难呀!”
清和殿外聚集的弟子乍一见苏媛那俏皮的模样,不少人暗自低笑起来。
可那笑声传入翟玉莹耳中,却生生让她会错了意。当下便脖子一梗,翟玉莹怒道,“左右师妹都有自己的主意,那还问我作甚?”
话毕,翟玉莹将头一扭,不再去看苏媛。
可别开头的翟玉莹,却并未发现苏媛唇边加深的笑意,更不知道自那些话出口之后,站在前方,摇头叹气的翟长老。
瞧着挺直脊背,站在一边做孤高样的翟玉莹,苏媛微微垂下眼帘,不教他人察觉自己的异状。
苏媛不喜欢麻烦,但这不代表她就怕了麻烦。
今天这事往小里说,只是孩子们小打小闹,苏媛不懂事,欺负了一个外门弟子而已;但若夸大其实,便是她生性贪婪、仗势欺人。无论哪种说法都对自己不利,更会因此扯到父亲苏祁的后腿。
苏媛这次若是容忍默认了翟玉莹给她扣下的黑锅,别看她现在是宗主的女儿,即便面上没人敢说这事,可边上看戏的弟子那么多,届时一传十十传百,不管自己是否做过那事,欺压同门的名声她也背定了。
届时,谁会愿意与她来往?外面的修士又会如何看待碧松派?
宗主教女无方,苏祁如何服众?不说那几名长老,门中的弟子们对此又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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