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闭了眼,那一日,他记得的,只有父皇盛怒之下的鞭子、母妃匍匐在地的哭求以及妹妹越发嘶哑的求饶

皇子做出这种事,父皇没直接贬了流放就已经很顾及情分了,如果不是最后一定要给个交代,李家女又不可能低嫁,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鬼地方。

岂止是她想知道真相。

只是,就算是他,也没有查出来什么。

换言之,就是已经没有活人知道内情了。

三哥不会做这样的事,四哥也不会好端端的找死,这事儿搁三哥身上是东宫品行不端,又不能废,搁他身上是“流放”贬谪,搁四哥身上,命都得没。

但是,他们不会,谁知道后宫前朝有些投机取巧的人会不会。

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内宅亦然。

真要问谁的嫌疑最大,他也不敢妄加揣测,这件事,远比看起来要严重的多。

“殿下以为,是谁?”李湘又问了一遍,这一句,更稳了,如果说第一遍问,还带了不满和猜忌,这一次,就什么都没有了。

慕容瑾上前几步,放下酒杯,“此事牵连甚广,妄加揣测,毫无益处。”

“如此”李湘偏了偏头,似乎是听进去了,冷不丁的下一句却是,“殿下和贵妃母妃,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是与不是?”

慕容瑾知道这事她没办法过去,却不想,直白至此。

“是”

“几分可信?”

“七分。”

“如此便好,夫妻同林,既嫁进了襄七王府,自然也不想时不时与殿下算计些什么。”李湘似乎是松了口气,顿了顿,又道:“有生之年,我保襄七王府永无后顾之忧,希望殿下亦然。”

“自然。”慕容瑾看似神态自若,坐了回去,只是袖中放了一个白日的金丝镂花镯子,不知道怎么拿出来了。

内宅多容易出事,没有人比后妃跟皇子更清楚。如今,长成的皇子,也就三个,甚至于,慕容瑾这个七皇子,硬生生大了九公主一轮不止,至于八皇子,还没学会走路就没了。

李府一脉单传至今,满门也就六口人,谁不知道,内宅争斗,见没见过都是两说,可是,她说她会保,就仿佛是,她已经做到了。

“殿下。”默了默,还是提了,“今日,似是有人来了府上?”

“满堂宾客,王妃所问何人?”

“自是不请自来之人。”外头动静不王府不会让这消息传进来,只是,她带来的陪嫁不是死的,这种事又瞒不住,自然早早报了才是。

“皇室宗亲,禁和离禁休妻。”慕容瑾取了一旁别的杯子,兀自倒了杯茶,推过去。

也就是说,一旦成婚,就算是身死魂灭,夫妻还是夫妻,生前荣辱与共,死后葬于一处,绝无转圜。

李湘自然知晓,莫说是皇子,就算是当今不喜中宫多年,也从未提过一句废后。

只是,决定嫁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还能从襄七王府出去,“既然嫁了王爷,妾身就没想过这些。”

“王府人不少事更不少,若是有什么,差人来寻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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