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暗使眼色的萧展,张玉郎心下一动,点头道:“没错,副班头您确实说了三局两胜。”

众人嘴角一撇,神色鄙夷,外号铁拳变铁手,一局定胜负成了三局两胜,放水放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萧展并不想放水那么明显,说出铁拳外号,本意是暗示张玉郎出拳头,他出剪刀。

没想到他在第二层,张玉郎却在第一层,耿直的像个一百多斤孩子。

两人互相搭住对方肩膀,快速伸出另一只手:

“五魁首哇,你先走!”

画面定格,众人纷纷再吸一口凉气,

萧展伸着巴掌,咂吧着嘴,说不出话来,忽地神色懊悔道:“记得刚才似乎说五局三胜?”

这次他在第一层,老老实实出的巴掌,但张玉郎却在第三层,以为他又出剪刀,故而出的拳头。

众衙差纷纷交换着眼神,点头附和:成,您说几局就几局!反正大郎不会赢!

两人再度开始。

半盏茶后,班房里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凝固。

张玉郎连输七局,懊恼挥手:“副班头,你们去罢!”

一百九十名胜者衙差被分为二十组,一半着便装,一半着公衣,去往长安府不同的青楼,妓院。

长安府,青玉楼,傍晚时分。

几名衙差身着公服,腰胯朴刀,迈着螃蟹步走了进来。

随后进来的是两个便服男子,一个怒眉立目,气度严厉,一个线条方正,身姿挺拔。

是萧展与张玉郎。

最终,萧展还是给出非带不可的理由,带上了张玉郎。

“这次青玉楼之行,需拜访花魁石灵灵,打听红刀会风不归下落,你们这些歪瓜裂枣,长相不太行,还是大郎皮囊略好,本班头派得上用场。”

剩下的众衙差输了拳,心下虽不平衡,却也没辙。

这也侧面说明,当上司想放水给下属时,他有得是办法。

青玉楼四四方方,富丽堂皇,一点没有普通青楼的胭脂红粉气,热热闹闹,倒像是茶楼酒肆,

四周三层木楼围成一圈,中间天井里,摆起一张高台,上面端坐着一个老头,正滔滔不绝说着书。

众人一进来,龟公满脸堆笑迎上,抻着尖细嗓喊道:“贵客里边请!”

从招呼上可以看出,青玉楼是与别处青楼不同的,龟公迎词并不是:“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出来接客啦”

张玉郎在天井里停下脚步,注视着娓娓开讲的说书老头。

他觉得样貌普通,穿着普通的说书老头,从头到脚却透着一股不普通。

这完全是直觉。

“各位老少爷们,谢谢大家来捧我沈瞎子的场,今天要说的人物,是江湖人称第一高手的风不归,正所谓剑出不回,风去不归,他身高七尺有五,一身白衫风度翩翩,二十年前便扬名天下,更领袖着数十万红花会成员。”

底下有锦衣嫖客插嘴:“哇!都过了二十年,那他不是老掉牙了么?”

沈瞎子避而不答,咳咳两声转回正题:“风不归的武功,被称之为飙血剑法。一剑过去,百步之内隔空杀人,犹如探囊取物,江湖传言,但凡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一众嫖客起哄:“哎呀,真的假的!有没有这么历害呀?”

沈瞎子叹了口气,神色惆怅:“唉!不过这个人飘忽无定,行踪难寻,但老瞎子我曾在南灵山上,与他走过半招!”

锦衣嫖客又问:“要么就过了一招,要么就没过招,哪有只会过半招的?

沈瞎子解释道:“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一剑飚血风不归么?倘若过了一招,如何还能活下来,就是因为过了半招,老瞎子我才只瞎了双眼,得以保全性命,苟活于世。”

竟然惊险如斯,唬得众嫖客纷纷惊叹。

沈瞎子继续说道:“虽然我只跟他过了半招,但是我俩一见倾心,惺惺相惜,结为八拜之交!”

有嫖客拆台道:“沈老瞎子,你上次不是说,掏出全部家当才换得风不归饶你一命,故而穷困潦倒,以说书为生,为何这次便成了结为兄弟?你骗人!我不听了,退钱!”

众嫖客纷纷起哄:“退钱!退钱!”

沈瞎子又叹口气:“哎,你们自愿围在这儿听我说书,自愿付资,现在听了书反而要退资,欺负我一个老瞎子,有失大丈夫风度,非君子所为。”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大家均脸有愧色,

一部分嫖客见钱要不回来,暗骂一声,甩手而去,上楼听曲。

但仍有一部分嫖客不肯走,嚷嚷着:“我等只是贩夫走卒,不是大丈夫,也非君子,退钱,退钱!”

沈瞎子沉声道:“退钱也不是不行,但诸位需要到中都洛城说书人总部退钱,老瞎子我这里,只管收钱不管退!”

一个嫖客气急道:“哎,长安府到洛城八百多里,来回耗时耗钱,为了几文听资,犯得着么?老瞎子忒阴险了,几文钱还是留给你当棺材本吧!”

众嫖客气恼,纷纷甩手离去。

沈瞎子探头喊道:“诸位莫走接下来,要讲得是石灵灵的入幕之宾!”

闻言,众人骂骂咧咧又折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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