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不得不留下这些红泥的理由,他想留下一条线索,他想提醒他们!

“方哥。”

方作鹰看向夏至,青年这表情,是有新发现?

夏至说出他的推测,问道:“你追凶手时,有没有见过类似的红色泥土?”

方作鹰摇头,当时他的心神都放在追踪脚印上了,哪有心思管泥土是什么颜色?

而且泥土,他有些不以为然,能传递什么线索?

但出于对青年的信任,他做出决定:“找找看有没有田悦儿的脚印,有就跟上去。”

一小时后,他们找到了田悦儿——她的尸体躺在一堆枯枝落叶之上,眼神空洞,胸腔大开,内脏不见踪影。

柳渡感慨:“啧啧,我说什么来着,落单有风险,田悦儿这不就被杀了?”

夏至的视线却落在她的头发上,前额的几缕发丝中,混杂着显眼的红色。

又是红色泥土?

田悦儿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两次?

等等。

摔倒时,人一般会双手撑地,把头抬起——没人不知道头部的重要性,下意识就会多加保护。即使脸着地,有鼻梁的存在,额头触地的几率也不高。

而且,真是摔倒,怎么她身上别的地方没有红泥,只有额头上有?

夏至说出他的怀疑,易云擎勾起唇角:“我知道一种可能性——你见过在佛像前叩拜的信徒吗?”

他们叩拜时双手放在头部两侧,额头触地以示虔诚。

夏至:“……”

他仔细检查田悦儿的手指,在指甲缝中,果然发现了同样的红泥。

“田悦儿拜了邪神?”

这对小情侣向邪神许愿,所以死了?

周璐璐恍然:“怪不得我们毫无察觉,原来是邪神亲自动手!”

柳渡一脸惊喜:“那我们顺着她的脚印,是不是就能找到邪神了?”

不过天色暗沉沉的,眼看就要黑了,他连忙改口:“不过,黑灯瞎火的我们也看不见啊,还是明天再来吧。”

山里还有野兽,它们也不是好惹的。

众人决定返程。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灌木丛前,她伸手捧起神像,飞快地消失在山林中。

回到古宅,夏至检查了林伯文的尸体,可林伯文身上无论是指甲还是额头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红色泥土的存在。

难道他们的猜测是错误的?林伯文没有拜邪神?

夏至眉头一皱,忽然觉得问题复杂了起来。

“我们问一下燕夫人,不,谭多多?或许她会知道哪里有红色泥土?”周璐璐还以为他在为红泥的事情发愁。

谭多多不是继承了燕夫人的记忆吗?燕夫人可是很熟悉这座山的。

不过想询问谭多多,柳新叶是绕不开的。

周璐璐一想到她,就有些打退堂鼓。

方作鹰不怕,主动敲了门,现身的果然是柳新叶。

“什么事?”

“我们找燕夫人。”

“找我?”“燕夫人”从她身后走出,她梳理着头发,苍白的脸上一抹久睡后的红晕,让她看起来健康不少,“什么事?怎么只有你们,其他人呢?”

“都死了。”方作鹰轻描淡写。

经历过许多副本,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是吗。”“燕夫人”也淡淡地应了声。

她的表现十分奇怪。

余清死时,她分明还很悲伤,徐宝莲死时,她也流露出不忍,如今听到田悦儿他们的死讯,她的神情却很平静。

反差太大,就连柳渡都察觉到了不对。

柳新叶微微一笑,邪神得到了足够多的祭品,便会回应她的祈求,夫人再不会被那些负面情绪所困扰了。

“找我有什么事?”“燕夫人”再次问道。

方作鹰看了一眼柳姐,“燕夫人”若有所感:“柳姐,我饿了,你去厨房准备一下晚餐,好吗?”

柳新叶深深地看了众人一眼,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这么轻易便能支走她,方作鹰也有点意外。

他说起红色泥土,“燕夫人”回想一番,摇摇头:“我不知道山上哪里有红色泥土。”

众人失望之际,她又说:“不过柳姐知道。她每次从地下室出来,脚上都会留下红色的泥印。她告诉我,那是封腌菜罐的泥,不小心沾到了鞋上。”

地下室?

地下室的位置在客厅的东南角,楼梯口的下方,那里有一道小门。

但“燕夫人”一直没有进去过,柳姐说里面太黑,放了太多腌菜,气味也不好。有一次她好奇推开门,立刻就被柳姐叫住了,柳姐那时看起来特别紧张。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一动。

“你们要进地下室吗?”“燕夫人”问。

厨房与客厅隔着一条走廊,柳姐看不到他们的动向。

意识到这一点,夏至开口了:“夫人,如果柳姐问起,你就告诉她我们进山了,好吗?”

“燕夫人”疑惑:“为什么?”

“关于这桩凶案,我们已经有些眉目了。”

“真的吗?”“燕夫人”眼睛里一瞬间迸出光彩,看起来比刚才灵动多了。

“当然。”夏至神态自若,“但还需要夫人你做一些必要的配合。我们不是怀疑柳姐,只是不想惊动凶手。”

“燕夫人”迫切地想知道真相,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远离“燕夫人”的视线,周璐璐难掩兴奋:“你你你——怎么想出这种主意的!”

还真的说服了“燕夫人”!

“嘘——”夏至食指竖于唇上,这办法恐怕只能拖住柳新叶一小会儿,“动作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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