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明知道魏瑜一席半真半假的话不过是想挑拨离间但她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焦躁。
母亲为国战死,父亲一身病痛,千千万万边关将士浴血奋战却抵不住自己人从背后刺来的刀。
她扔了剑,反手握住萧明忱紧紧抓在自己腕上的手指拉他往外走:“我没事,出去说。”
“夏枫!”魏瑜近乎歇斯底里“你真是被蛊惑得不分好歹宁王他混淆皇室血脉居心不良!他是花茹与王茂所生,他们一家人联起手来算计西北算计你。”
夏枫不搭理他的大喊大叫,一言不发地出了刑房。
时间过得不知不觉,月亮已经悄悄挂上了树梢头。二人沿着怀远府衙的小径散步,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良久,夏枫扯了片半黄半绿的叶子,仔仔细细用手指将它撕成细条然后又逐条扯断。叶子扯完扔掉了,她依旧没想好要如何开口,干脆自暴自弃:“我”
“阿枫”萧明忱同时出声,见她似是有话要说轻笑了笑:“你先讲。”
“不用你先吧。”夏枫连忙摇头。
“好。”萧明忱道,“方才魏瑜所讲真真假假,很难辨别。但我娘在猎宫遇到父皇前,确实是认识王茂的这是兄长小时候偷听王茂与母后吵架听到的。而且,我永远都无法为自己的出身自证,逝者已逝,这些旧日恩怨,怕是很难查清。”
“万一,我是说万一,”夏枫犹豫道,“万一娘娘还活着呢?”
萧明忱怔愣一瞬,随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是不知道花茹是否活着,还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
神秘诡异的曲子,被人动了手脚的凤冠,魏府搜出的草原琵琶,这一切究竟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
夏枫沉默片刻,拉住他微凉的手指:“魏老夫人告诉我,我娘带回府上的那个羌族姑娘二十多年就被火烧死在了魏府。这些年,我娘未出阁时的闺房常常闹鬼,这个鬼必然是昨日弹琵琶的人。”
“被火烧死?”萧明忱皱眉,“她既是你母亲生前好友,夏国公肯定见过她。我带了母亲的画像,是不是同一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夏枫正大光明地抓了魏瑜,满城都知道她要与世家彻底闹掰的决心。萧明忱自然没必要继续留在牢房里安抚人心。
二人回到国公府,刚进门就发觉不对劲。空旷的府里清清静静,只有值守的亲兵护卫与夜色融为一体,连个小厮都不见,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丫鬟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回到萧明忱居住的院子找画像,夏枫随手指了个丫鬟让她去问夏国公是否已经歇息。
“没有,公爷这会儿在小姨娘房里。”丫鬟福身道,“今日千珊姑娘带人围了魏夫人院子后,几位与魏夫人相好的姨娘一道去找公爷说理。谁料公爷忽然大发雷霆,派亲兵搜查所有姨娘住处。小姨娘没受过这等委屈,吊死了。”
魏姨娘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夫人,但她是仙逝的国公夫人亲妹,府里人人都称一句夫人。至于姨娘,就多了去了,后院里莺莺燕燕都是。
“小姨娘?”夏枫显然不知道所谓小姨娘是谁,她皱眉想了半响,不确定问:“就是去年进府的那个小丫头?脸皮这么薄,她是什么出身,难不成我爹强抢民女?”
“听说是清白人家出来的,魏夫人远房亲戚家里的妹妹。”
夏枫听到魏夫人三个字,心理咯噔一声。见萧明忱已经收好了画像,拉上他就要去见这位吊死的小姨娘。
宁王殿下止住脚步,无奈道:“阿枫,你爹妾室的院子,我怎么去。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夏枫正想说他迂腐,忽然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一抬头正对上萧明忱平静温和的狭长眸子,她忽然想起来,昨日是二人大婚之日,若无这场意外,她和宁王殿下该是夫妻了。
夏枫问:“昨天都没有拜堂,是不是不算呀?”
萧明忱满脑子正事,忽然听到她问起昨日的大婚,一时没反应过来,认真思考片刻,开口:“按照民间的说法,没有拜过天地,应该不能算吧。要不等事情结束了,找个黄道吉日补上?”
夏枫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我不管,穿过吉服就算数了,谁都不许反悔。”
“好,听你的。”萧明忱笑着回抱她,“以后要怎么称呼你,娘子?”
夏枫不出所料地皱了眉头:“你怎么这么腻歪?”
萧明忱笑得一脸满足,推了推她:“快去吧,如今多事之秋,一定要小心,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都有可能。”
“好,你也是。”夏枫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恋恋不舍道:“我走了。”
“等你回来,”萧明忱忽然低头,灼热的气息洒在夏枫面颊,拉长声音又补充了一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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