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可以借此机会与这女子聊聊,若是能一举得到足够他恢复的火灵石与回到中域的名额,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想不到这件麻烦事还能给他节省不少时间,白春生想得很美。
直到他余光一瞥看见燕惊秋在捋袖子。
他又要干嘛?
“你要干嘛?”白春生惊道。
他被燕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都要忘了刚刚才想好要不理燕一的打算。
可千万别让燕惊秋坏了他的好事。
该不会是刚刚那金丹修士释放威压让燕一觉得被冒犯了,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吧?
他几岁啊?!这么小孩脾气!
他要是过去二话不说的将这几人一顿解决,白春生就只能和燕一伪装成凡人进羽升宗了。
燕一边挽袖子,边道:“过去看看而已。”
过去看看挽什么袖子,更何况人家姑娘重伤吐血,关他屁事。
白春生惊慌中一把抓住燕一的手,传音道:“不要!去什么去,回去了!”
燕一被白春生抓住手,他站住不动了。
转过头,看向白春生,燕一笑着问:“还生气吗?”
好家伙,过去看看是假,拿坏他的事做要挟,威胁他才是真的。
果然是个坏胚。
事到如今,白春生哪管这么多,更何况他其实也不生气,他的生气有一半是装的。
白春生不情不愿的说:“不生气了!”
燕一高高兴兴的借此机会反握住白春生的手,白春生本想把手抽出来的,但是燕一握得很紧。他俩本来一经闹腾就落在了最后,要是白春生再像拔河一样的去掰燕一握着他的手指,恐怕就要被背后那群侍卫侍女盯着看了。
好尴尬、好丢脸,白春生不要。
没办法,白春生只好任由燕一牵着他的手。
除了奶奶,白春生没有和别人牵过手。
他是不太乐意别人碰他的翅膀的,毕竟他的羽毛那么好看,碰坏了可不行。
他觉得这很奇怪,白江寒说,只有道侣、关系很好的女孩们还有大人与小孩之间,才会牵着手一起走。
为了摘掉小孩子的帽子,白春生在他的绒毛还是灰灰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叫他奶奶别牵着他的手走路了,就像是他不会走路一样。
或者人修有不一样的规矩?
从前白春生在天清门做客时确实是看到过一男一女,或者几个女修会牵着手一同散步玩乐的,可是他可没见过两个男子牵手啊。
白春生探头看了看前面的几人,他们都各走各的,就燕一要特别点,非要牵他的手。
太没有规矩了,燕惊秋这坏胚!
难道是燕一不知道两个男子不会牵手的吗?
这样想也有点道理,说不定他以为两个关系很好的男人也是要一起牵手走路的。
考虑到燕一好像真的以为他俩是很好的朋友了,白春生只好捏着鼻子再咽下这口气,牵就牵呗。
等没人就打掉燕一的这只手,警告他再这样在大庭广众下牵他的手,他就又要生气了。
燕一牵着白春生的手时,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他知道白春生在修仙界的普遍意义来说应该算是个很厉害、很有天赋的妖修,这只纤细白皙的手,随手一指,眼前这方世界说不定就会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山崩地裂。
这并不妨碍燕一小心又谨慎的对待白春生。
他见白春生动了一下,就仍由他继续握着了,让燕一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百般重复确定了事实。
白春生就是他的道侣嘛。
娶男子做道侣的事情,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果然如此。
宽大的道袍遮住了他俩的手,谁也不知道他俩牵着手,就这样荡着走回了浮玉道府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白春生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两个男人怎么能一起牵着手走路呢。
要是被人看到,再说他白春生不懂规矩,白春生就要把脑袋埋进翅膀里羞愧装死了。
可不是他不懂,明明是燕一不懂,他可是万妖宗第一。
一路上,白春生什么都没想,光顾着想要是有人不知死活的跳出来指责他不知礼数,他该怎么从容的反驳了。
刚回到房间,燕一关上门,白春生就迫不及待指着燕一的鼻子说:“以后有人,我不准你牵我的手,听见没?”
害羞了吗?燕一想。
他无辜摊手道:“没人的时候可以吗?”
白春生皱了皱鼻子,奇怪道:“你什么毛病,喜欢牵别人的手。”
“没人的时候……”
他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只是觉得要是被人看到会被人在背地里说不懂规矩,小白凤的骄傲接受不了这样的污蔑。
但要是没人看到……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燕一的手温热,挺舒服的。
而且最大的好处是,要是有人要偷袭他,白春生就一点都不怕了,他可以顺势把燕一给丢出去迎敌。
反正燕一鲜少对他提什么要求,倒是白春生要求着燕一的机会多的是,只要不被人看见,牵手而已也无所谓:“没人的时候,你想要就牵吧。”
外头的天色很快就随着浮玉山的钟声与暮色归林鸟清脆的名叫正式入夜了。
碎石凡界的一大传统,这里的人一天只吃两顿。
晚上没饭吃,白春生早早的踢掉鞋子上了床,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房间里有两张床,但是燕一不睡。
他是化神的剑修,辟谷且不眠,没有小鸭子那么娇气。
燕一重新拿起白天只看了一半的那本话本,正是紧要关头,他继续往下看。
屋外的侍女见屋里亮着灯,拿来一只烤鸡与两斤牛肉,一坛子浮玉酿,给燕惊秋做夜宵吃。
等侍女走后,燕一想着半夜练练变幻术,说不准下次能变得好看些,就撤了原来的变幻术。
白春生本来睡得正香,结果闻到食物的甜香,立即半梦半醒地爬起来。
睡眼朦胧的白春生以为自己在做梦,灯光黯淡昏黄,更有梦境般的恍惚。他走路轻飘飘的,就像是踩在软绵绵的地上。眼前的燕惊秋也是恍恍惚惚的,好像正在贱兮兮的坐着左右横跳,不注意的话会以为有三个燕惊秋坐着。
好恐怖,白春生迷迷糊糊的想到。
但是燕惊秋手上好像拿着能吃的东西,白春生浑浑噩噩的,想不明白燕惊秋在做什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燕一津津有味的看话本看到一半,察觉到白春生的动静,正要问他怎么突然醒了。
白春生的气息越来越近,好像是有些不太正常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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