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紧。
虽然又累又怕,体力也不支,程云淓这一夜也没有睡的很踏实。皓皓倒是很乖,晚上只哭闹了一两次,她起来给他喂了一次水,拍了拍,就又睡过去了。而阿梁如她预计地,做了噩梦,梦里哭喊着要耶娘,要翁翁奶奶。她喊他起来,用高脚痰盂接了一次尿,以防他受了惊吓晚上尿床,又拿了一个长圆形状的抱枕让他抱着睡,这样才稍微好点。等到早上皓皓饿了又哭起来,程云淓起来给他冲了奶粉,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索性干脆爬起来,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她给皓皓换好尿布喂好奶又拍好嗝儿,让他穿着睡袋自己在小床里躺着,阿梁晚上没睡好,这时候倒是睡得沉了,皓皓哭闹也没吵醒他。
程云淓先去空间小家里检查了一遍,她很怕这个空间小家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早上起来就消失了,但现在看来并没有消失,不但没消失,还被她发现昨天用过的所有东西,被子也好衣服也好,吃的喝的也好,都原样不动地又出现了,连做方便面吃掉的两根火腿肠一把鸡毛菜,都原封不动地补给回来了。
就跟晚上睡一觉,空间小家的系统重新刷新了一遍一样,完完全全地保持着她从现代社会“离去”时候的样子。
也就是说,空间小家里的东西虽然每样数量不算多,但每天都能有新的补给呢!
这实在是太好了!
本来还在担心奶粉、辅食罐头和尿不湿都不太够,吃用不了几天,这样一看,这点存货每天都有新的,再来几个宝宝也都能养活呢!
而昨天她拿出来的那些被子衣服蜡烛粮食,却也都在夯土房的泥地上堆着,被子盖着,衣服也穿着,都不会被空间收回去!
今天真是抬头见喜!
程云淓迷信地双手合十,向着空中拜了一拜,虔诚地祈祷今天能安全离开,一路平安,赶紧到达安全地点。
她把昨天拿出来的东西全都塞回了空间小家里,除了他们三个所穿的衣服用品外,只准备了两个双肩包,一个里面包着皓皓要用的尿不湿、纸巾湿巾、毛巾、奶粉奶瓶和辅食等等,膳魔师的保温杯里装满了热水。另一个双肩包里装了卫生纸、湿巾、消毒免息洗手液,面包饼干巧克力,两瓶矿泉水和以保温瓶的温水。
正准备的时候,窗外传来“嘎噶”的乌鸦的叫声。在寒风呼呼地清晨,能清楚地听到鸟儿振翅飞翔的声音,不是一只两只,仿佛是有一群似的,却又不像是来人了被惊吓而起的乱扑愣。
程云淓扭头看着炕上熟睡的两个弟弟,穿好了大羽绒服,戴好帽子围巾和手套,把电动螺丝刀像拎手枪一样,拎在了手里,走到外面悄悄地把大门开了一个缝,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观察者,感觉自己像地下党一般神秘而神圣。
天还没有亮,门外的可见度也只有四五米左右,程家的小院很小,院子里一片破败和狼藉,程云淓也没有收拾,怕收拾了万一来人会被看出端倪来。小院的篱笆门和篱笆墙本来就不扎实,现在也都歪斜地躺到在地上了,透过门缝看出去,一片寂静,没有人,没有家禽,也没有丧尸,倒是真有黑色的乌鸦“嘎”地叫着,朝着一个方向飞过去。
程云淓慢慢打开门溜出去,翻身用电瓶车的大链子锁锁住了门,一路遮遮掩掩地往乌鸦飞过的方向跑,想看看怎么一只又一只地都往那个方向飞呢?其实跑了十几步她心里就有了一个预感,等转了两弯,看到一只只乌鸦都落下来的地方,她也就彻底明白了。
是的,乌鸦是食腐禽,那边是村民受难的坑。
程云淓突然失去了力气,握着电动螺丝刀蹲了下去,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就算,我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但我也是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一辈子连太平间都没敢去,恐怖电影都不敢看的和平年代长大的人啊!一下子把我丢在尸体堆里,太特么残忍了!也不怕我得心理变态抑郁症了?
程云淓掏出纸巾来擦着嘴,努力抑制住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好吧,”她对自己说,“我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就应该像成年人一样坚强!”
她转身跑向村里,看到路边一家院子里堆的干草和晒干的劈柴,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带轮子的购物小车,本来是准备放在车后拿出去购物的,她装了一车的劈柴和干草,拉着朝着受难坑跑去,跑到跟前,先将木柴远远近近地投进入去,再投一层干草,再运来一小车木柴和干草,继续往坑里投。往返好多遍,这家的装完了,又找到另一家的劈柴和干草,粗细都需要,跑得浑身大汗。
那些乌鸦“嘎”地一下惊起,盘旋一阵,又落下,“嘎”地惊起,盘旋一阵又落下,像一阵阵黑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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