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的时候,藏秀百无聊赖地撑着脸看窗外的风景,心想他好不容易打算认真听一回课,目前的局面看来是不打算上课了?

穆扬心里掂量着什么,看了坐在前面的方抒隐一眼,旋即方抒隐就站了起来,正色道:“比就比……不过我有个要求,尽管冲着我来,小扬的仗,我替他打!”

宋元清不太高兴,其实他更想与第二名较量一番,看看穆扬是不是真的有那般本事。此时晏行道说道:“七殿下这么着急维护八殿下,莫不是心里有鬼?”

“废言就不用多说了。”方抒隐盈盈一笑,“我的成绩都是小扬带上来的,这番比试又不是非得赢,不过是掂量分量罢了。晏公子觉得我作为第三名没有资格与宋大才子较量么?”

方抒隐言之在理,其实无论她出场还是穆扬出场都一样,若她没有真才实干,便会连累穆扬一同栽跟头。

“既然七殿下如此决定,那我无话可说。”

晏行道看向学官:“还请黄大人亲自出题,以示公正!”

黄大人微微颔首:“请两位到前面来。”

学堂里氛围怪异,一群人等着看热闹,然而郗千语好像对此不感兴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众人碍于五殿下的面子,不敢闹腾。

黄大人的视线流连在两位学子之间,捋了捋胡子,说道:“我们便从对诗词开始罢。就由宋公子出题,取诗词上阕或下阕,由七殿下对出。”

“如此正好。”宋元清酝酿了一会,便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方抒隐不假思索地回答:“亭台六七座,十枝花。”

宋元清看了方抒隐一眼,“一帆一桨一渔舟,一江明月一江秋。”

“一俯一仰一场笑,一个渔翁一钓钩。”

“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

“忆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黄犊走复来。”

“开筵……”

“开筵且莫频催酒,便一杯饮了,愁极还醒。且住春帆,听侬细数邮程。”

这些都是最近所学的诗词,黄大人欣慰地露出笑容,一边捋胡子一边点头,七殿下对答如流,可见其学习刻苦,将近日所学都背得熟透。

晏行道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道:宋元清这个书呆子果然不靠谱!背书谁不会啊,出这么简单的题!都叫宋大才子了,难道不出随便出个难的对子,让那丫头对不出来!

转眼间两人已对了几十首诗词,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想在座能有几位能倒背如流?这两个人都是什么妖魔?再加上一个穆扬……

宋元清看着方抒隐的眼神有些变化,起初他掂量着对方是个小丫头,于是故意出比较浅的题,没想到她竟能对答如流,随后他加大难度,打乱顺序,她依旧毫无影响。

如此用心,不得不说方抒隐确实是一位热爱诗词的学子,在这一点上宋元清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

但是,能成为甲班前三,靠的不是倒背如流的记忆力。

宋元清忽道:“黄大人,七殿下在背书方面确实下了苦功,但这不能证明一切,所以学生提议进行一场辩论。”

辩论?学堂又沸腾了起来,他们见过宋元清参与的辩论,妙语连珠滴水不漏,直直逼得对手无话可说,宋元清是辩论的好手,在甲班已有一段年月,而方抒隐呢?

“如此是否对七殿下不太公平?”黄大人额上冒出了细汗,他可不想因为一时胡闹而得罪皇家之人,七殿下虽是陛下的养子,亦得陛下亲封,纵然没有势力也应得到众人的尊重。

“无妨。”方抒隐竟是笑了起来,明晃晃的银眸展露温柔从容的神色,“若不能让众人心服,只怕背后有心人他日还会参本殿下一本。”

黄大人只想着息事宁人,见七殿下如此从容,只好咳嗽一声,说道:“那便开始吧,论题是”

此次比试并非为了分出胜负,学官特地选了个简单的论题,并将容易胜出的一方交给了七殿下辩论。因为黄大人知道宋元清的实力,即便正方辩证压过反方,宋元清作为反方,亦能用三寸不烂之舌争夺阵地。

如此安排,对七殿下来说才是公平。

宋元清显然对学官的安排毫无意见,其一是他自负,其二是因为方才稍微对七殿下改观,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被晏行道算计了,于是决定以最能展现才学的辩论结束这一场比试。

一开始果不其然,方抒隐仗着正方优势滔滔不绝表达了观点,其言辞流利、出口成章,将这个月以来学到的知识都充分应用。

穆扬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有许多他所教给她的东西,她都能应用自如并将其升华,隐的进步很快,可以说,她是一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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