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陶思双手环胸,无奈地靠在墙壁上,斜睨着一边哭一边反复洗脸的陆星辰。

“你说我不了解她,难道这就是你了解的她吗?”

陆星辰闻声一顿,通过镜子看见是陶思,又马上低下头,开始将衬衫上的奶油一一去除,为了弄干净些,她特地用手沾上水,滴湿衬衫,一阵揉搓。反复几次下来,白衬衫被她弄湿了一大片,她烦得想大叫,最后还是忍住了。

陶思听着她吸鼻子的声音,又说:“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你也用蛋糕砸她,她那么好面子,肯定比你难过。”

陆星辰咬着牙,不予置评,坚持捣鼓她的衣服。

“别洗了!衣服都要被你搓破了!”陶思看见她这个样子,从心底滋生出了几分同情,一冲动,踱步上前没好气地摁住她的手腕,“你就不会欺负回去吗?”

岂料陆星辰猛地甩开她的手,一双红肿的眼睛怔怔地瞪着她:“我不需要教我怎么做!”

“你确定你不需要?”陶思戏谑道。

“不需要。”

“行,那汪如呢?你找了那么久,不就是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陶思很清楚,这是陆星辰的软肋,她就不相信她还嘴硬。

陆星辰用力地咬着唇,不作声。

从一开始,陶思就在告诫她,肖雪泥不可能真的把她当朋友,她不信,只信自己的感觉。如今,陶思目睹了她所有的“无用功”,她就像一个小丑,被人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取笑着。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宁愿带着一腔的孤勇飞蛾扑火,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小丑。

“我没有想到你为了她,连你死去的妈妈都不管了。”陶思自嘲地扬起嘴角,声音很小,似在自言自语。

但陆星辰还是听到了,她咬紧牙关,又一下子松开:“你少拿我妈妈的事情威胁我。”

“我有必要威胁一个可怜虫吗?”陶思看着她冷笑起来,“学校那么多人,你为什么非她不可?”

是啊,为什么非她不可?

也许因为肖雪泥是第一个可以不顾陆星辰腿上的异味愿意和她做同桌的人,也是第一个去买零食的时候总是会顺手给她稍一份的人,更是第一个冒险帮她在学校里卖饰品的人

“我就是非她不可。”陆星辰赌气道,眼睛盯着地板,“我也不需要你可怜我。”

陶思摇了摇头,一针见血:“其实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看错人罢了!”

陆星辰像被人踩到了尾巴,勃然变色:“我没有!”

陶思嗤笑,懒得和她争论。她想起父亲要和母亲离婚、母亲始终不肯离婚的场景,此时的陆星辰,太像她固执的母亲,死活不愿意承认许过她海誓山盟的那个男人变心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陆星辰的手里,情绪激动:“这一次,我没有骗你。不过我承认,我是因为可怜你才愿意把汪如的下落告诉你,你不是不接受我的同情吗?你有本事就永远都不要打开看!”

陆星辰怔在原地,看着陶思愤然离开的背影,难受得抬手捂住了脸,呜呜地哭起来。

手里的纸条,近在咫尺,那么诱人。

可是,明天就要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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