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言将这话复述了一次可他似乎并不满意,那双微眯的瞳眸中莫名多出一分危险,甚至隐藏了丝丝怒火,让我颇有些不解。

即便他如今对我或许生出了几分兴趣但他素来痛恨上官家也一贯瞧不上我纵然我的家族已对他构不成威胁,可依着他的性子是断断不会留下上官家的血脉的。

所以,他眼中的愤怒不满又从何而来?

“你不想要朕的孩子?”他微微动唇尾音轻扬。

“陛下误会了是奴婢不配诞育皇嗣”我摇摇头:“陛下就如同以前那般赐奴婢一份汤药便够了。”

他脸色蓦地一僵:“上官晚棠告诉你的?”

我默默垂首:“姑姑什么都不知道。”

姑姑那时并不知他赐我汤药一事,直叹上官家的女人命苦注定无子。

是我太期待与他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儿,见久久怀不上,一急之下便花费许多功夫悄悄请了宫外的大夫才知道他每次行房后给的皆是避子汤药。

我以前从未想过竟有人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舍得下手现下倒也能理解了与不喜欢的人一起生孩子,滋味着实不太好受。

他忽然一下将我揽紧,抵着我发顶缓声道:“当年形势所逼朕别无选择,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我顿了顿又继续道:“陛下虽说奴婢也大抵生不出孩子了,但为以绝后患,陛下还是赐奴婢一碗汤药更为妥当。”

“唔……”

他忽然掐住我下巴,覆上我唇角轻轻咬了一下:“当年的药经由方琦一手调制,避子却不伤身,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嗯?”

我闻言微愣,若是如此,不是更应当给避子汤药了么?

果然他下一刻便冷脸嗤笑一声:“也罢,你既这般诚心求药,朕便如你所愿。”

“多谢陛下。”

他面色似乎更冷了些,抿唇默然片刻,长臂一伸,拿过床案不知何时摆上的药膏,另一手径直剥开我的衣裳。

原本单薄的丝衣瞬时滑落,露出雪白肌肤上深浅不一的痕迹。

他眸光暗了暗,握着我腰身来回掂量了下,自言自语般低低呢喃:“还是太瘦了……”

……我默然不语,近段时日他倒是肯精心养着我,身上丰满了些,就连咳嗽也比之前好上许多,也不知是不是经常药浴的缘故,我皮肉变得格外细腻敏感,稍一用力便能留下印子,昨晚那一顿折腾,着实害人不浅。

药膏散发出熟悉的幽香,似乎受鞭伤时他为我涂抹的似乎也是这个,不过话说回来,此药的确好用,即便那样骇人的伤痕,不出半月也彻底好全了,给人感觉很是滋润。

他直接用手指沾着膏药将我前前后后细细涂抹上一层,而后放下空了的瓶子,用丝帕擦了擦手,复又拿起另一个圆形玉盒。

我有些惊恐地止住他沾着药膏将欲往下深探的手指,抬头喊道:“陛下!”

他却只挑挑眉:“你受伤了。”

我紧皱额心:“奴婢并无大碍。”

大概鲜少见我这般着急,他竟低低笑起来:“当真无大碍么,不疼?”

我自然是疼的,他……太过粗/大生/硬,每次深入便似要破开我身体一般,大抵男人皆是如此,话本上所描述的极致快感对女子来说都是骗人的。

“陛下,奴婢自己来。”他那仿佛看透一切的戏谑目光实在让我无法继续胡说下去,半晌后只憋出这么一句。

话音一落,他倒是乐了,大大方方地将玉盒递给我:“也好,你便自己来吧。”

我双手接过盒子,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道:“陛下能否先行回避。”

他似笑非笑,眸角轻勾:“朕得好好监督你,如何能回避?”

我手中动作一滞,指尖触着微凉的玉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这般僵持了没多久,他扬唇重新拿回膏药,身下瞬时一抹清凉。

“这是朕亲手为你调的药膏,你身子太弱了,以后总这样如何能体会到其间乐趣?”他贴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我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他却微凝双眉,下一刻便掰过我下巴倾覆上来:

“上官梨,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春的气息一点点消尽,迎来了炎炎夏日。

前一阵倚梅宫诞下麟儿,合宫欢庆,大家都争相着上门讨好,毕竟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虽然还不是嫡子,但想来也是早晚的事,听说朝中已经有人以子嗣为由建议册封苏贵妃为后了。

季桓态度倒是寡淡,孩子出生了既无多少欣喜亦无多少不满,只在苏颖生产去倚梅宫瞟过一眼,对朝臣后妃们各类各样的议论建议置若罔闻,不咸不淡应付着,仿佛这位大皇子的诞生与他毫无干系,只不过是某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出生罢了。

忽然想起季桓曾说过,苏颖腹中之子并非皇嗣,倘若此话当真,他那一副事不关己冷冷淡淡的样子……未免太大度了些。

不过他这人素来如此,从年少是便是,心思隐藏得深,表面丝毫不显,除却情事上有些许难以抑制的失控,其他时候都一个模样。

对于与他的床事,我从一开始的害怕抗拒,到如今的无谓,也算是适应过来了。

自那夜后,他的确忍耐许多,非撩拨到我也动情时才慢慢侵入,虽每到后头他总会发狠发野,却比当年好上太多,且他日日为我涂抹那份特制膏药,竟令我有时也能察觉出些微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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