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颇为深情,还含着对未来的期待,不知道为何,李玄瑾忽然想避开李子凌的视线。但他忍住了,他着重描绘了梅山的相光寺,以及日出日落,野猴温泉,只是说到温泉的时候他语气略微凝了下。
说完了这些他抿了口茶,他看向李子凌,眸色微深:“堂兄,我总觉得……”
他欲言又止,李子凌神色狐疑:“玄瑾,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戚二姑娘未曾将你很放在心上。”李玄瑾深吸了口气说,不过看着李子凌不太健康的气色,他措辞比较温和,“你是否也不要放太多心力在她身上。”
李子凌垂下头,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回答这个问题:“玄瑾,你这话说的不对,就是因为她如今没有太在乎我,我才更应该将阿婵放在心上,总有一日,她才会知道我的好,喜欢上我的。”
说到此处,他眼神微微有些颓废,“若是不能,她也是我的妻子,我也会好好爱她的,能陪在她身边,我就很是满足。”最后一句他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李玄瑾看着他如此,也没在说什么。李子凌走了后,李玄瑾在屋子里坐了片刻,然后离开了皇庄,他本就打算今早去燕山,燕山水坝约莫还有六七日就能彻底竣工,而戚婵一行再过几日也要回京,如此一来,以后碰面的机会就会更少,就算戚婵没死心,见不到人,也只能逐渐死心。
戚婵醒来便听说李玄瑾去了燕山水坝的消息,她倒毫不意外,毕竟李玄瑾对自己负责的事很认真,何况还要躲她。戚婵养了四天伤,左腹的伤不是什么要害伤,不过分的动作完全不会感觉疼。
第四天的时候,她对明卉提出想再去燕山看看的想法:“上次看兵士们吃的那么香,我想今儿多带些肉食过去。”
李子凌知道了她们的打算,笑着问:“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戚婵看了他眼,摇摇头:“怕是不行。”
李子凌唇角的笑容凝固了。
戚婵轻声道:“燕山途中有会让殿下不适的菊叶草。”菊叶草是种接触就能使人红肿起疱的植物,但李子凌身体太弱,有时候不接触也会感觉不适。
明卉听了连忙说:“子凌哥,你还是等着我们回来吧。”
李子凌苦笑了声:“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许多地方都不能去。”
戚婵抿了抿唇,语气颇为关心:“殿下养好身体以后,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她眼神里带着美好的期待,李子凌微微悬着的心倏然放下。
“你们去吧,我送你们出皇庄。”李子凌说。
这次不仅是明卉和戚婵要去,戚莹也跟上了,大家早晨出发,到了燕山水坝距离午膳还有半个多时辰。戚婵明卉已经来过一次,这次大家瞧见她们,立刻便有人去禀明将军。
李玄瑾听到明卉来的消息之后,身体顿了顿,然后转身去了水坝入口。
果不其然,明卉身边站了个温柔浅笑的女郎,李玄瑾瞥了她一眼,便没再看她,只是望着明卉。
明卉见李玄瑾过来了,忙说明来意:“五哥,燕山水坝快修筑成功,我们是特意来给你们庆功的。”她指了指身后几百米外厨子搭建的铁锅,铁锅旁边还放了几头今早准备的嫩全羊,今中午除了骨头汤,她们还安排了烤全羊呢。
李玄瑾没什么表情,但离得近的人看着厨子的动作,已经擦了擦唇角的口水。
他扭头看了眼不争气的属下们,道:“我替他们谢谢你。”
“光说多没诚意啊,五哥,你陪我走走呗。”
今日明卉出发时太阳当空,不过此时天空却有些阴沉,但都入夏了,这样微微吹风的天气,反而让人通体凉爽。
“好。”李玄瑾目不斜视。
几人正准备往前走,这个时候,戚婵突然站住脚,看着李玄瑾左手背拧眉道:“五殿下,你的手腕怎么了?”
李玄瑾穿的是长袖劲衣,袖口长至手腕,但他刚刚不小心露出一截,却有道暗红的印记从手腕上方蔓延出来。
“五哥,你受伤了?”明卉闻言也盯着他。
见几人目光灼灼,李玄瑾不在意地将袖口往上一扯:“前日不小心受了点伤,无碍。”他手腕到手背有一条中指长的暗红色伤疤,但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小伤,是以他并不在意。
“杏棠,去把马车上的伤药拿来。”戚婵看了,直接沉声吩咐杏棠。
李玄瑾闻言,一直没正眼瞧过戚婵的眼神终于落在她身上,戚婵见他看了过来,脸上难得不仅没有笑,还有些冷:“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抹些药也不是麻烦事,殿下身体康健,也经不得随意折腾。”
“是啊是啊。”明卉也说,“五哥,阿婵说的对。”
很快,杏棠就取了手心打小银盒装的伤药递给戚婵,戚婵朝李玄瑾伸出手,李玄瑾看了她眼,把手递过去。戚婵将伤药放进他掌心,然后微微冰着脸收回手。
李玄瑾垂眸看着手心里的药盒,盒子近日应该经常被它主人把用。除了药香,上面还有淡淡的玉兰香。
李玄瑾将伤药递给清风,之后他带着几人在赵家村走了走,午膳时才回了燕山水坝,一路上,戚婵也没向他搭话。
等将士用过午膳,快到申正,一行人准备返回皇庄,只是这个时候阴沉的天空忽然刮起大风,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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