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凡天提着一小坛酒,带着紫雨墨来到一处老宅。此宅处处彰显古怪,虽以木竹搭建,却下半木头、上半刻花竹、瓦片盖顶。如此残木破匾,大门两侧的灯笼也早已朱红褪墨。紫雨墨伸手往木柱轻轻一按,木柱便凹了一个坑。

紫雨墨收回掌,双手互搓,拍了拍手心沾染的丁点木屑灰,英秀的剑眉眉头略皱,问“小小竹房,木竹皆朽,称不上家宅,此处能住人?”

洛凡天用手中纸扇轻轻扇去随风飘而的木屑尘埃,曰:“莫瞧这门庭残破,其实里面别有洞天。”

“着实看不出。”紫雨墨实话实说。今日无帷帽相遮的她,除去微紧的眉头,表情依旧淡漠无奇。

也是,此宅坐落无人巷口的角落,四周无墙无砖,仅以木竹堆砌,又年久腐朽,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哪处是完好的。这种宅子,与荒废的寺庙有何区别?

洛凡天却不足为奇,浅笑道“这便是他,若不古怪,他便不是莫怪哉了!”

“莫怪哉?”

“大家皆这般称呼其名,许是无人知晓他的真名,亦不知他来自何方吧。此人不仅行径古怪,连身世亦是一谜,大家只知道他姓莫,故而称他为莫怪哉。”

“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一个稀奇怪人,一个翩翩才子,二者居然相识,似乎这桩更怪哉吧?

洛凡天提起手中的酒坛,含笑曰“便是因为这坛玉龙轩!”

“素来听闻玉龙轩二十年方出十坛,坛坛芳香四溢、回味悠长,且可遇不可求,只因其主只赠不卖。”

“我倒觉得这只赠不卖只是个噱头,玉龙轩虽口感醇厚、空杯留香,但终究比不上醉红颜。只是可惜,醉红颜已经失传了。”洛凡天满脸可惜。

“确实可惜!那洛大哥又是如何因玉龙轩而与莫怪哉相识?”

想起往昔之遇,洛凡天乃一脸无奈,“莫怪哉有一爱好,便是喜酒,痴迷之度可谓近于疯狂。那日我在珍纳阁拍得此酒,回程时路过一处树林,不慎被那小子嗅到了酒香,他突然从草荆中蹿出惊了我的马。我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非要我将酒分他一半,我不依,纵马离去,他竟顺着酒香徒步追了我十里路!”说到此,他语顿片刻,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虽无内力傍身,却能耍上两招,不过他那人精灵古怪,连招式也是奇奇怪怪,一时间,我还是落了下风。于是,我灵机一动……你猜如何?”

紫雨墨摇摇头,称“不知”。

洛凡天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曰“我高举酒坛,说你若是再这般胡闹,我便摔了这坛玉龙轩!”

“莫怪哉实乃酒鬼附体,嗜酒如命,他见我要摔酒坛,便不敢放肆了。”

“这么说来,这莫怪哉倒挺有趣的。”

洛凡天嗤笑一声,曰:“不过是怪人怪哉!”

“听洛大哥这么一说,我更想见识一下这位嗜酒如狂的莫怪哉了!”

洛凡天看着手中的酒坛,轻笑道“正巧,今日是我与他约定要共饮此酒的日子。有了这坛玉龙轩,你托他办的事,他一定会尽心尽力替你办妥,你且宽心。”

闻言,紫雨墨莞尔一笑,曰“洛大哥的朋友,雨墨自然信得过!”

“唉,可别,他非我之友,顶多算一酒友罢了。”

“二者有何区分?”

“反正搁我这,可大有不同!”洛凡天满脸倔强,似乎对这两个称呼背后的意义,心中自有定夺。对此,紫雨墨无话可说,选择跳过了此话题,“那我们进去吧。”

“且等等!”

步伐未迈,洛凡天却唤住了她。后者回头不解的看着他,他忽然脸色一转,满脸严肃的看着她,提醒道:“此宅我入过一次,里面以桃布阵,以阵覆阵,需多加小心、谨小慎微,切莫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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