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高抬贵手!”少辛在三人中率先恢复神识,她抱拳向恢复了部分神识的奔流道着谢。

少辛的妖力在三人中最弱,勉强够得上大魔等级的妖力,没有必须击败奔流的决胜心,自然会是第一个苏醒过来的,这在元勍的意料之中。第二个恢复神识的会是南吕,叶长庚的个性要强,难免会多耗上一些时间。这场与奔流的比试实是与内心深处的执念比拼,不肯罢休便无法脱身,越执迷越容易受困。

“她是个悟性上佳的孩子,元先生,适才可有异动?”奔流笑着受了少辛的礼,他凝神看向山谷入口的方向,正声询问元勍。奔流瞪大了那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睛,右手握住了环首刀的刀柄,元勍也感觉到了那只东西正在靠近他们,藏在雾中伺机近身。

她背对着那片越发浓厚的雾气站着,释放着灵力追寻着那只东西并用妖力驱散雾气,她转过身看见那片白茫茫的雾气散去,她看见一张苍白的脸,是一个女子,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了光彩。女子穿着的是南蛮独有的服饰,以兽皮制成的衣物和草履,南蛮的气候闷热潮湿,不论男女多穿着无袖的衣服,头发都修剪得极短。女子的两只手臂干而白,像纸一样薄的皮肤紧紧地包裹着骨头,颈部有着大片的红色符咒,它不是人,准确地说它曾经是一个人,现在已经不是了。

它是血偶,以活人制成的妖物,制作者可用血蛭在千里外控制着这种魔物行走、进行攻击,南蛮的鬼师以制作血偶闻名于魔域,初代鬼师制作血偶是为了留住珍惜之人的神识,可这种技法几经传承后变成丧尽天良的妖邪之法,某一任的南蛮王因鬼师能制作大量的血偶弥补南蛮战力的缺口而依赖开始鬼师的力量,渐渐地鬼师取代了南蛮王而成为了南蛮真正意义上的神,甚至有人是主动献身给鬼师炼制血偶。

血偶的战力之强,以一抵百人,这种东西出现在常世自然令元勍觉得不安,这是南蛮王的意思还是鬼师的意思?

“是血偶,控制它的人不在近处,我查觉得不到任何气息”元勍轻声提醒着奔流他们眼前的这只东西是血偶,它似乎有种某种神识,作为一只低等的血偶它能拥有自我意志已是非常奇怪的事,有些人不愿被制作血偶,最终都会在身体里留下自己生前的怨念。她看着奔流一跃而起,脚步极快地朝着那只血偶奔去,,那只血偶倒跑着往谷口而去,她知道奔流想要将它擒回来瞧瞧。

“师傅,血偶是不是南蛮独有的妖物?”少辛的目光在南吕的脸上扫过,她有些畏怕地看着元勍。

南蛮王子在此,南蛮的血偶也出现在这里,少辛在疑心南吕与血偶有关,这种联想很正常,那只逃跑的血偶并没有恶意,可操纵它的人不一定没有恶意。

“南吕和叶长庚还在识海中与奔流比剑,暂时难分胜负,他们二人都有着极强的好胜心,不肯服输,血偶确实是南蛮之物,不过它出现在此处可不是为了看看南吕是否安好,它在伺机想要下手”元勍向少辛解释着,血偶的自我意识并不能敌得过身体里的血蛭,它最终会屈服于操纵者而做出违背自我意愿的事。

此刻,奔流已经提着那只血偶大步朝着她们走来,血偶颈部画着的符咒是为了方便操纵它,令它更听话,越是高级的血偶身上的符咒就越多,因为高级的血偶拥有常人的意志。她是临时起意带了三人来到竟水剑冢取剑,骑的是她的骇生兽,根本不可能泄露了行踪,血偶却在他们之后出现在竟水,南吕的身上或许有透露他们行踪的东西。

“师傅的意思是”少辛没有将话说完,因为她们看见南吕已经恢复了神识,既然主角都已经醒了,元勍认为不必再猜测,直接问他会方便许多。

“这玩意儿真是可怖”奔流在元勍开口前将血偶丢在他们跟前的地上,即便它在与奔流的搏斗中被打断了手脚仍然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它艰难地用下巴顶在地面上试图往南吕身边爬,它似乎认识南吕,或者说对他有着强烈的感情。

“它认识你,你认识它吗?”元勍询问着南吕,南吕却极快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软剑将它的头砍了下来,宿主的身体被毁,那两只血蛭急忙地从寄主的耳朵里爬出来,想要逃跑,南吕又是一剑,将两只血蛭都斩成两段,污血随着他挥剑的动作溅了一地。

“我不认识它”南吕冷声说着,他不认识他们眼前的血偶却不敢看它,此地无银三百两。南吕利落地解下挂在腰带上的乾坤袋,从里面掏出来一道符咒来,念念有词地说了一通,元勍见他将那道灵火符贴在血偶的身上,蓝色的火焰燃烧着血偶的身体,毁掉这具尸体,困在体内的一缕命魂也将得到安息,或许终有一日能够转世投胎。

南吕认识它或者应该说是她,元勍相信她生前是南吕的近侍,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那种挣扎想要靠近又认命地等着南吕挥剑的期盼说明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羁绊,她越来越对南吕会到天一门修行的目的感到了好奇。鬼师将南吕的身边人制成血偶,当然也知道这只血偶尚存着自己的意识,鬼师是要警告南吕?南蛮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鬼师要挟?

南蛮的王位只有一个,王子却有三个,鬼师的身份尊贵更甚于南蛮王,或许是对南吕心性的考验,毕竟是鬼师,不能用寻常人的想法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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