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说到了尾声,秦博月指点这沙盘中的一处高地,沉声道:“如今整个计划,最难的点在于,如何将粮草悄无声息地运抵苍头山。属下认为,不妨徐徐图之,趁这段时日,预先分批送去埋藏起来。”
“不妥。”薛知高立刻道,“苍头山一带凉人探马极多,一旦打草惊蛇,将连累整个计划前功尽弃。”
“若等大军出动再运送,只怕迟了。”另一个武将。
商议半天也没有好的法子,黎缜道:“此事容后再议,各人回去想想,其余事项先按计划开始筹备吧。”
几个属下领命,退了出去。
薛知高这才将卷宗从怀中取出,“王爷之前命我详查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黎缜接过卷宗,仔细翻阅。
殿内一片沉静,薛知高低头看桌上的沙盘,忍不住道:“这沙盘好生精妙。”
沙盘这玩意儿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在军中流行的,但大都粗陋简单,眼前这一处,高山流水,树林山崖都极为精致,栩栩如生,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蜜香味儿。
“这是王爷临行前陛下赏赐的。”秦博月摇着扇子,笑道。
薛知高眼前一亮:“莫不就是当初长公主命人特制的九州归元盘?”
沙盘的主意本就是这位长公主提出的,为此派了工部官员,行走天下,绘制堪舆,耗时三年多,也只完成了半壁江山。据说宫中匠人制成的堪舆沙盘已经布满了一整座大殿。
推开殿门,江山胜景尽收眼底!
他无缘目睹,但光听描述,就神往不已。
秦博月表情微变,冲他使了个眼色。
薛知高这才醒悟,赶紧住口。
抬头看去,容王并没有抬头,只是整个殿内的温度无端低了下来。
两人很快找借口退了出去。
离开大殿,秦博月冲同僚抱怨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薛知高忍不住道:“长公主之事,王爷还是很介怀的模样。”
身为亲信之人,薛知高早就知道,那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殿下,与自家王爷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跟仇敌没两样。原本还不显,这几年有两次王爷遇险,命悬一线,都有她幕后操弄的痕迹。
他们甚至怀疑,长公主可能某种程度上知晓了自家王爷的真正身世。
数月前死讯传来,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如今看王爷的模样,却完全没有释怀,反而非常牵挂。
秦博月也是纳闷,之前主君表现悲恸,他以为是人在京城,不得不伪装,没想到离开京城之后,依然如此。
要不是亲身经历过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局面,他真要以为自家王爷是对长公主一往情深了。
问题是,这对名义上的夫妻压跟儿没见过面啊!来往的几次信笺都还都是他代笔的呢。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长公主确实才华卓绝,若非是逆贼萧篆的血脉,与王爷堪称天作之合。”秦博月叹道。
“还是别了,长公主性格凶暴,又放浪形骸,王爷性子只怕会被欺负地很惨。”薛知高笑道。
秦博月无语了。
“就算人死了,也不得安生。今次万军齐发,亡国灭族,还是为了她。”
想起这一战的缘由,秦博月也忍不住叹息:“死人复活,京城那位真是失心疯了。”
薛知高笑道:“这样岂不更好,一个失心疯的皇帝亲政,朝堂上人心动荡,正是我们拨乱反正的大好时机。”
***
景祺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数着手里的银票。
一千四百八十两!
短短五天就能赚这么多,看来这锦阳城的有钱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啊。
这几天不仅曲氏书院,一些别的冰戏队的子弟风闻此事,也前来订购。年底的球赛,各家都相互盯着,出了这么个新鲜玩意儿,根本瞒不住。
“听说已经有人带着靴子找城西的周家工坊去仿造了。这种偷师的行为无耻至极!”姚天歌愤愤然说着。
景祺很淡定,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儿。这个年代,除非用权势打压,将这玩意儿的铸造权收归官府,否则不可能控制地住技术外流。再说,这东西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