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不能随意谤佛,佛祖都听得到。”孟煦严肃地说。
“哦……”叶清圆不以为然,她才不信佛祖真能听得到呢。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孟煦约她周末去看画展,钟青的画展,一票难求,孟煦以前工作认识的人,送了她两张票。
“看完画展后,正好,晚上咱俩可以去澜江城上吃火锅,那儿新开了一家牛蛙火锅。”
“要是感冒好了就去。”叶清圆玩着手中的毛绒玩具,她不想带着病毒去公共场合,但钟青是她还比较喜欢的一位画家,她很想去看展览,只希望这两天感冒可以快点儿好。
挂掉电话,叶清圆才想起,还没给叶志山回电话。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最后不情愿地按下了叶志山的名字,给那边拨过去。
响了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沉默片刻,叶清圆先开口:“爸。”
“嗯。”叶志山冷冷应了一声,似乎对叶清圆昨晚没有接他电话存着几分不满,“昨晚干什么去了?”
“昨天困,睡早了,没接着您电话。”
“你这么早就睡了?不是出去玩了?”叶志山不相信现在的年轻人会那么早睡觉。
“没。”叶清圆干笑了一声,“您昨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叶志山那边似乎有人来了,他吩咐了几句,又转回来和叶清圆说话:“昨天我去看你外公,听他说,谈家那小子来西荞市了。”
叶清圆有些惊讶叶志山竟然会去看外公,她像是没听清似的,问:“谁?”
“谈之舟,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
“找时间约他吃个饭,搞好关系。”叶志山声音里没带一丝温度。
听到这话,叶清圆没来由地感到烦躁,她含糊应了一声,一句话都不想和叶志山再多说。
叶志山公司正忙着,也不想和她多说,两人之间便没有多余的寒暄,草草挂了电话。
世界仿若一下安静。
叶清圆心想,叶志山消息可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谈之舟来西荞市了。
竟然还让她和他搞好关系?
殊不知她和谈之舟,连彼此的微信都没有。
叶清圆郁闷地端着手机,想着叶志山之后会不会再打电话给她,检查到底有没有和谈之舟联络感情。
不过以叶志山的性子,说不准还真有可能做这种事儿,想到这个可能,叶清圆自己都笑了。
如无可能,她和谈之舟,应该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毕竟西荞市这么大。
叶清圆摇摇头,去厨房洗了一盆车厘子吃,没再想这件事儿。
车厘子是她在刚结束的那个配音项目里,认识的朋友送的,很甜,果肉鲜美。
-
叶清圆接连几天都窝在家里,衣服穿得很厚,按时吃药,等周末的时候,感冒的症状已经消了大半。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出去的时候,她还是戴了口罩。
好久没出门,叶清圆在衣帽间挑了一件奶白色的长裙,虽然要戴口罩,但她还是化了一个妆,然后去看展。
谁知,车刚开到艺术中心的停车场,孟煦便在微信上轰炸她,一连串哭唧唧的表情。
甲方要临时改合同,而本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同事撂挑子,因此她被临时叫去加班。
孟煦把甲方骂了个狗血喷头,又吐槽那个同事,叶清圆跟着吐槽了两句。
996的社畜生活,她没体验过,不过看着孟煦,就知道有多累。
叶清圆叹口气,停好车,一个人从停车场出来。
西荞市今天天气很好,天空蓝得像是加了滤镜,云朵柔软,阳光清透,衬得艺术中心的玻璃光可鉴人。
行人来来往往,不断有人进出艺术中心。
钟青这几年很少办展,名气却越来越大,作品的拍卖价节节攀升。如今她选在故乡西荞市举办展览,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
叶清圆走进去,钟青的画作被按照不同风格,陈列在不同的展厅里,其中近几年的画作,风格极为独特,带着点儿悲悯的平和气息。
据说钟青本人,这几年一直住在桃山上,生活简朴。
有很多熟悉的画,叶清圆以前见过,一眼便认出。
她忽然想起,钟青上次举办展览,还是在北京,六年前。
那会儿她正是高二,对钟青了解不多,被谈之舟强行带到画展上,两人前一天还在吵架,因此那天在画展上,一前一后,谁也不理谁。
看完展,谈之舟忽然变戏法似的,给她拿出一张限量版的专辑,那是一张叶清圆找了好久,在新街口各个音像店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的唱片。
思绪在记忆中流转。
突然,叶清圆被人轻拍了一下肩膀。
她茫然地回头,一晃眼,正撞上记忆里的那个人。
叶清圆一阵错愕,还以为是自己想得太认真,出现了幻觉。她用力眨眨眼,甚至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碰了碰眼前的人。
是实物的触感。
嗯?
意识到什么,叶清圆猛地睁大眼睛,她刚刚干了什么?!
只见谈之舟站在她面前,身形挺拔,本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眼间淡淡的,整个人一副冷漠又随意的姿态。
被她出乎意料的这么一碰,平静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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