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蔚青亲自为人引路的消息很快传开。

能得到镇国公府世子这般对待,再加上此人穿着打扮,其身份简直呼之欲出,四周众人无不顾盼以望,却又不敢靠前,只能看着范蔚青与魏泽言两人相谈甚欢,心生艳羡。

范蔚青见周边闲杂人等众多,怕影响魏泽言心情,索性选择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

他一边为魏泽言引路,一边说话以活跃气氛。

反观魏泽言,大多时候都面色平静,只是点头附和,极少说话。

范蔚青似是随口说:“前些日子太子还和我念叨,上一次见到云麓先生是什么时候,对先生实在想念的很。”

魏泽言眸光一闪,轻声回道:“哦?还有这回事?”

范蔚青见魏泽言难道搭话,心中一喜,感慨道:“确有此事。可偏偏我这次派人给东宫送请帖,想要邀请太子参加,却没想太子给推了,不然,他现在在这里的话,肯定很高兴能见到先生您的,真是可惜。”

他又叹了口气:“他最近半个月极少出门,听说一直是在屋里抄书,这也是奇怪,他最近怎么会想起要抄书,还是抄的《潜溪语录》,实在是奇怪。”

“是我。”魏泽言忽然开口。

范蔚青闻言一愣,旋即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身侧的青年。

见范蔚青惊诧不已,魏泽言温和地强调了一遍结果:“是我让他抄的。”

他停顿了片刻,补充道:“二十遍。”

“这、这是为何?”范蔚青大为不解。

魏泽言轻轻掸了掸袖袍,语调无比平静地说:“我见他实在太闲了,便给他找点事情做,免得他去外面惹是生非,招惹别人。”

闻言,范蔚青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可面上却还是丝毫不显。

他如何听不出魏泽言话里的意思。

太子被罚抄书,压根不是因为他太闲了,而是因为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这才令魏泽言大为光火,不然像魏泽言这种真正的一刻千金之人,哪里有时间去收拾燕浩修?

可关键是,魏泽言口中的那个“别人”又是谁呢?

听口气,这个“别人”应当与太子并不怎么亲近,而云麓先生才回燕京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又藏身于陆宅内,期间与外人鲜有交集,他又是怎么遇见那个人的呢?

范蔚青心里的小算盘早已打得啪啪响,心里的人选也已经筛了不下三遍,并迅速将目标对象缩小在一个极小的范围里。

他之所以不怕自己过多的探求会触怒魏泽言,终归还是因为他知道,云麓先生这种极其看重细节的人,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疏忽,而轻易地透露出哪怕一个线索。

换言之,魏泽言说这番话,就是明目张胆地把这些线索摆出来,就是想让范蔚青他知道。

虽然暂时不知道云麓先生所为的深意,可范蔚青却心甘情愿按他所愿一步步走下去。

只是,可惜了太子,平白无故挨了顿罚,也不知开学前还能不能抄得完,手是不是得肿成猪蹄?

他猜,太子也不敢让人代抄。

毕竟,他可听燕浩修说过,云麓先生除了精通格物数算,在文书鉴别方面也是一把好手,难道还不会看不出太子的笔迹?

想到此处,范蔚青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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