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铺里闹哄哄地一夜,吵的人根本睡不了觉,只得跟梅君鹤又开始对打。

不知道第几个战败的回合,风夜灯终于打累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望着他发呆。

清晨的光芒洒落一地清晖,烟一满脸懊恼地打开门走出来:“主公,夫人……”

风夜灯看他说了几个字又停下来,便知道结果了,轻声道:“把他们都带出来。”

烟一如临大赦,真如烟一般窜进去,不到片刻就让人拉着十个阶下囚出来:“夫人。”

风夜灯坐在地上扫了一眼他们:“说不说,谁派你们来的?”

见没有人回应她,又乐了,笑道:“威逼利诱,都不说?嗯?”

最后一个余音,惹得所有人心头一寒,第一次觉得女人的笑容会如此可怕。

烟一僵硬地望着风夜灯:“是的,夫人。”

她疲倦又恼怒地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冲卫长摊开手:“拿刀来!”

烟一懵逼地递上手中的长刀:“夫人。”

风夜灯笑眯眯地举起长刀,轻轻拍在那人脸上:“我不是很喜欢杀人……但是呢,我很喜欢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烟一几乎是秒懂,不敢相信地望着她,十个人更是一脸的震惊。

风夜灯看见那些人笃定的神情又笑了:“始终要记住,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

她再次问了一遍:“我的耐心有限,最后问你,是谁下的命令?”

领头人更是一脸傲骨地看着别处,如果脖子能动,他早就鼻孔望天了吧?

风夜灯不再多话,走到领头人侧边,手起刀落,凌厉至极。

打着晨光的地上瞬间血溅三尺,一疙瘩肉块摊在地上。

莫说那些被折磨了一宿的杀手了,就是整个在场的男人都觉得裆下一紧,下意识并拢了双腿,就差伸手摸一摸了。

烟一嘴角猛抽,心想:隐一、隐二的情报一点都不准,夫人这哪里是个菩萨?分明是个罗刹啊!不过他没想到,后边的更刺激……

这场景,让梅君鹤都挑了挑眉,这丫头……的确够狠、够辣!

领头人跪在地上,疼得昏了过去,其他几人微微一缩,却并未后退。

风夜灯讥诮地笑了几声:“放心,我的花样挺多的,不止于此。”

随即,她开始进行挑兵挑将,“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

说罢,她看着烟一,指着方才手指落到的最后一个人:“卫长,给我卸了他的左臂,扔去喂狗,让他站在旁边,亲眼看着狗啃。”

烟一,咳,不止烟一,连梅君鹤都微微皱了皱眉头。烟一上前一刀断了那条胳膊,扔给门口的那只土狗。

风夜灯看着大家一脸便秘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还好宝宝不喜欢吃肉啊有木有!

她望着剩下的八个人,目光犹如刀割:“几位想起来方才的问题没有?”

“噗通”一声,其中一个矮个子跪下来,颤抖着身子:“灯姑娘,是庆阳王!有人告诉王爷,是您设计杀了司马襄公子,王爷便顺口传达了太尉大人。”

风夜灯懵逼:“谁告诉沈伏的?”

梅君鹤却看过来,声音不高不低不缓不急,眉眼色彩淡淡:“是一个手背刻着一朵梅花的男人,年近五十的样子,腰间别着一把镶着宝石的金刀。对吧?”

那八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你认识?”

梅君鹤沉声问道:“那人是否与沈伏做了交易?”

八个人神色一滞,又低下头,方才那人似乎觉得瞬间沉寂的清晨,已经有了杀气,便继续说道:“是,他想要东山再起,想抓到灯姑娘,要挟卓逸轩,控制御史台。”

风夜灯大喊一声:“卧槽!”

她怒气冲冲地取下宵练想动手,可又一想,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各为其主,不该如此对他们。

宵练的幽光陡现,又乍收!

风夜灯将八个人一起放了:“你们只是下属,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

梅君鹤望着风夜灯,陷入长久的沉默,似乎想要一眼,便看尽天荒地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叹气道:“我去处理他。”

风夜灯摇头:“我说过,我亲自动手。”她咬着下唇,目光炯炯地望着远方:“如果必定死一个”

梅君鹤打断她的话:“自然是你。”

而后,他转身望着远处的城楼:“如若有选择,永远都不会是他。”

风夜灯望着那抹临风而立的男子:“君鹤,我去趟青都,不会借用你的一兵一卒,这件事不准你插手。但是,我不许你为他难过!”

梅君鹤好笑地看着她:“我该感谢你,怎会难过!”

她在那双狐狸眼中看到了释然,那是久违的轻松,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风夜灯觉得,似乎一夜之间,自己就变了好多,变得冷血无情,变得麻木不仁,也变得果断决绝。

她明白,漫漫江湖路,这只是个开始。

而梅君鹤能被人称之为毒圣,自是经历了无数的抉择与舍弃,只不过最终没有动手,但这并不代表心路历程就比她少。

她觉着,忽然之间就学会了骑马她再也不能,总是窝在那个温柔的臂弯里,装作一无所知,以无用的柔情,化尽了他的斗志!

这是危险的事,她不能再自私地让他深入险境!

再次来到青都,又是翻墙而入。

“大爷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翻墙!”某只已经急眼了,“没有门还是咋地?”

另一只则是很淡定,呷口酒:“你确定,要跟御史中丞,堂堂正正地走这么近还是,确定要光明正大跟江湖人士,来往这么深?”

某只喝了一口热茶,差点烫出个好歹:“说吧,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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