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宣国国宴,届时皇亲贵族都会进入皇城庆贺,因着镇南夫人如今身体孱弱,所以提前一日被李德子公公接进宫内静养,已备第二日国宴的拜天.行祭之礼。

玉花殿原是宣玉的住处,如今无人居住,虽然经常人有宫人来打理,还是免不了冷清。宣玉在卧房内深睡前招来阿云好好招待关山先生,阿云领命,自是会好好招待。

随后便领他们去副殿厢房,关山左处厢房燕慈右侧厢房,还关照:“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就是,如今国宴在即,四下御林军禁戒巡逻以防贼人进入,二位切勿随意出殿,被将士们误认成了贼人。”

燕慈拱手作礼:“多谢阿云姑娘。”

阿云作揖:“奴婢告退。”

关山坐在他对面抿茶,见阿云静然离开,方才平静开口道:“听闻小太子宣黎就住在他母亲生前所居的韶华殿,宣王虽然最宠他,但同样要求小太子文礼武曲样样不得落下,如今父子俩正闹矛盾,你此时前去打探消息最容易。”

燕慈来回思忖片刻:“你没听见那位阿云姑娘所说?”

关山道:“听见了。”

燕慈道:“那你还催着我出门,想我被那群御林军围攻不成?”

关山沉默片刻:“是啊。”

燕慈嘴角微抽:“损人,我怎么结交了你这个损人。”

关山依旧坐在那里垂目吃茶,闻言轻轻笑道:“燕兄不是也急着去见你孩儿,离去前还这样勤勤恳恳地同我开玩笑,难道燕兄是喜欢上我了吗。”

燕慈脑袋筋断了一根,缓缓道:“娃儿,你先前可不会这样玩笑,难道是被我的幽默风趣传染了?”嘴里嘟嘟囔囔,拂袖离开厢房。

被搁在原地的关山沉默道:“倒不是幽默,是傻劲吧。”

镇南王陈瑜宠惜爱妻,更不会违背宣玉意思,关山他们既然是宣玉请来的,自然不会幽禁他们动一根汗毛,前日晚膳陈瑜就是这样同他们讲的,离去前还特意提点他们两句:“若是宣玉有任何闪失,我就砍下你们脑袋。”

燕慈被恐吓后,面色凝重地告诉关山别动宣玉。

关山微妙道:“我动他干嘛。”

燕慈瞪他:“你先前不是看光了人家吗?陈瑜铁定记恨上你了!”

燕慈嗓门声儿整挺大,四合院来回走动的丫鬟家丁都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俩。

“……”关山差点捏碎茶盏,冷静道:“早晓得不应该带你来。”

至于宣玉扮成女儿身的原因,在宣国还未成立以前,宣玉与宣谦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宣玉母亲是花楼里的姑娘,早年被他爹看上后有了宣玉,但宣家老母并不认他,待最后宣老母去世,宣老爷才将他接回府邸安置。

宣玉母亲告诉他:“日后扮成女儿身吧,这样你在宣府好生存些。”当时宣家势力冲头,暗中已有人在谋划若是宣家老爷登位,那么太子就是宣谦,但中途来了一个私生子,情况便不大好了,宣家夫人势必会暗中除掉宣玉。

宣玉母亲聪慧伶俐,自然算到这点,才告诫宣玉扮成女儿身小心行事。

宣玉出生在花楼,自然学得一身女儿家的本事,妆容举止自然样样精细,他母亲看了后,才闭眼安然去了。

政变当日,宣谦带领将士杀进紫乾宫,当时那位懦弱无能的燕王吓得双腿直直颤抖,脸色煞白跪地求饶。

也不过两个时辰,国号变宣,而那个欣喜至极只知躲在后面看戏以为自己要登位的宣老爷,被宣谦当场刺中心脏。

宣老爷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我是你爹!!!”

宣谦毫无波澜,冷道:“朕讨厌坐收果实之人。”

随后宣玉万分冷静地跪在宣王面前,浑身发凉,眼神直直盯着地面,以为自己也定会没命,没想到宣王会丢剑,血浆撒地,一滴沾到了他的脸,他听宣王这样讲:“你看到了?”

宣玉将脑袋磕到底:“民女什么也没看到。”

一夕之间,宣玉被封为宣国长公主,就那么眨眼功夫,她拥有了地位钱财,隔日醒来时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他握着母亲赠予的玉佩喃喃:“娘,你放心,阿玉今日活下来了。”

如今安神香依旧在屋内凝聚,关山旁眼看到了宣玉的这些年的选择,比如小时候因为太过漂亮,男子猥琐他,没成,反被宣玉狠狠推下井底,过后娘俩哭着抱在一起,娘说:“不要怕不要怕,阿玉,娘会保护你,娘会保护你。”

在宣玉那里,他母亲是待他最好最好的人。

比如当年这场宫变,他毅然选择宣谦阵营,为宣谦监视宣家老势力的动静、当头挡箭、献上传国玉玺,他很聪明,像他母亲,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

他如他母亲所愿,如今都活得好好的。

直到他嫁入镇南王府那刻,成为陈瑜夫人的同时,继续监视镇南王的举动,但他没想到会喜欢上陈瑜。

——

燕慈有一度不敢踏入韶华殿,因为他与宣谦就是在这里结下的孽缘,来回踱步,直到身后传来一队御林军的脚步声,一激灵,立马溜进韶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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