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瞬间又乱成一锅粥,丫鬟婆子们大惊失色围着李姨娘,嘴里不断喊着她。
李嬷嬷因此逃过了一劫,她长舒了口气,趁机大声道:“快扶姨娘进屋去,大夫呢,大夫......”
李姨娘闭着双眼紧咬牙关,太阳穴青筋突起,冷汗顺着额角滴下来,看上去极为痛苦。她被人七手八脚抬进屋子放在软塌上,与李烂泥的棺椁遥遥相对。
大夫满脑门子的官司,直忙得脚不沾地,奔过来给李姨娘诊脉。他不断变换着左右手,眉头越拧越紧,又取了银针施针,李姨娘仍旧半昏迷,没有任何起色。
他放下银针又再次诊脉,嘴里不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不醒呢?气血攻心,淤积不通,唉。”
折腾了许久之后,他终是垂头丧气地放弃了,转头在屋子里寻管事之人,见明令仪静静站在一旁,对她说道:“请恕在下才疏学浅,辩不出姨娘的病因,最好早些回京城,另寻医术高明的大夫诊治为好。”
明令仪暗自松了口气,还未答话,李嬷嬷鄙夷地斜了她一眼,抢着吩咐道:“快备好马车送姨娘回府。”
“他们也一并带走吧。”明令仪并不计较,指着李烂泥的棺椁与李家爹娘妻妾,温和地道:“总得葬回李家祖宅去,一家人就得齐齐整整,在不熟悉的地方,恐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知为何,李嬷嬷听得不寒而栗。李姨娘只是昏迷不醒,李家爹娘也不过是伤心过度,把他们同死人李烂泥放在一起,这不是在诅咒李家会死一家子吗?
她刚要发火,想到李姨娘昏倒前要打死自己的命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急着大声道:“院子外的人都进来搭把手,仔细着些当差,姨娘见了说不准会饶了你们。”
又是人仰马翻之后,李家活人死人病人总算离开了庄子,四周重又归于寂静。
明令仪才回屋,徐延年又来了庄子,先是去湖边查看之后,又招了下人问话,最后才差人传话说要见她。
正厅里。
徐延年身着素净的细布长衫,见明令仪带着夏薇缓步前来,他不禁愣住了。
不过数日未见,她的气色比上次见好了许多,原本瘦削的双颊也丰腴了些,莹白如玉。
他见她抬眼看来,忙垂首躬身施礼:“夫人最近可好?”
“多谢先生送来的过冬之物。”明令仪回了半礼,客气地让着徐延年进屋。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徐延年与明令仪分别坐下,思索后方才道出了来意:“是老夫人差我前来,她听说庄子里惨事不断,说是这里不吉,要请人好好做几场法事。”
明令仪面不改色应了下来:“好。先生先前在庄子里查看过,可有瞧见什么不妥之处?”
徐延年神色复杂,迟疑半晌后方道:“不瞒夫人说,李庄头一家死得蹊跷,李舅爷死得更为离奇,居然大半夜的死在了湖中,他的小厮也如平地消失了般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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