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换好衣服之后,徐导就开始排戏了。
最先拍的就是宋清止被蛊族选中,前往盛京递送降书一幕。
这次是在横店里造的景,不似中原盛京可以策马扬鞭的繁华街市,而是别有一番特色的山水小居,一边还有鸟兽叫唤声,光是这番风景,就十分惹人遐想。
周恙最后看了眼剧本,兴奋地搓了搓自己的小手,他真的要演男三啦,很重的一个角色耶!
“会紧张吗?”言桓早已经换上一袭白袍,眉目温润地看向周恙。
言桓入戏很快,单单是立在周恙身边,便已经有了戏中兄长对调皮弟弟宠溺的感觉。
周恙眯眯眼笑起来,“不会呀。”
一旁的秦至低头乜了一眼周恙,掩下眸中的怒气,便不再看他。
言桓饰演的是《葬行》双男主之一的西南蛊族族长宋清烛,同时也是宋清止的兄长。而秦至则饰演的是一位谋士,公子诀,《葬行》主要就是围绕他二人逐步谋取天下展开的。
徐导坐在屏幕前,拿着大喇叭,喊着各方就位。
“出谷,一镜一次,a!”
镜头中缓缓出现一缕袅袅升起的青烟,紧接着画面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抚琴的素净手,余音绕梁之际,只见栏杆处直直挺立着一袭白衣,烟雾缭绕之间,只能看得清那人微微蹙着眉,周身的温柔却难以阻挡。
“族长,”抚琴那人缓缓抬眸,声音像是数九寒天的裂冰,刺人椎骨,“那盛京的楚将军,与族长七分相似。曾于幼时,被小公子所救。此去送降书,便是小公子受了委屈,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白衣闻声,眉头却蹙的更深,“清止么?此一行凶险,他到底年纪小,诀先生...”
“无人比他更合适。”公子诀停了手上的琴,抬眸一瞬间,看向宋清烛眸光里的温柔转瞬即逝,“如今佞臣当道,西南十六族皆苦不堪言。十六族既以族长为首,他身为族长胞弟,便脱不了这份责任。”
寂静的沉默。
一枝梅花掠过眼前,宋清止抱着腰间的竹篓子,一阵风似的跑进静室,打破了这份宁静。
“听闻兄长找我?诶,先生也在呀。”他边走边抖了抖自己的竹篓子,坐在桌边拈起一块糕点,“兄长,你猜我给你带了何物?”
宋清烛抿唇,走到他身边,轻拍掉了他带着泥屑的手,“先去净手。”
“哦。”宋清止狐疑地看了眼兄长,今日气氛甚怪。
宋清止贪玩,不愿差遣下人,便自己跑去外面的溪流间,随意用水抹了抹,再进去时,却发现自己竹篓子里的蝈蝈被公子诀尽数化成了灰烬。
“小公子今年也已十一二了,该长长见识了。”公子诀一边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湿帕,一边道:“过几日,我带公子去盛京看看?”
“诀先生!”宋清烛眉眼微垂,不自觉攥紧了手中衣袖,“兹事体大,这事我尚在考虑之中。”
公子诀手一顿,微微眯眼,看向宋清止,“小公子觉得呢?”
“我...”宋清止忽的想起前几日十六族闭门商议大事,却不容许他旁听一二。如今看兄长如此忧心,想必是遇到麻烦了。
他一向机灵,“兄长,族里是不是...”
“想多了。”公子诀眸色一凛,吓得宋清止后退半步,“只是送一份降书去盛京而已,族长事务操劳,便由你代劳罢了。”
“先生凶我作甚呀。”宋清止闷哼一声,微微蹙眉,抱起自己的竹篓子,跑了出去,“我去就是了呀。”
他也没有说不去呀。
“卡!”
徐导喊了停。
“那个,小周是吧,演得不错。”一旁的老戏骨薛正胡子白花花的,捧着个绿茶杯,笑吟吟看向周恙。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
薛正是谁?
那可是国家认可的老艺术家,人民艺术家!
这剧组里的秦至和言桓还没被表扬呢,怎么就轮得到他周恙了?
“宋清止这人物性格简单,却不容易拿捏,演的轻了看着就像白痴,演的重了痕迹又明显。”薛正喝了口绿茶,越看周恙越稀罕,解释给他们听,“秦至和言桓,一个影帝,一个视帝,我哪有资格评价啊?”
听薛正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一样。
周恙摸摸自己脑袋,“谢谢薛老师表扬呀。”
徐琛点点头,“今天早上这场戏大家都挺不错,开门红啊。等会言桓和秦至还有一场,周恙可以散了啊。”
薛正朝周恙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周恙正打算过去,谁知一撇眼,就看见不远处的顾砚,和他面前站着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面露凶相,不知道在唧唧赖赖地给顾砚说什么。
嚯。
又是一个欺负顾砚的渣渣!
周恙闷哼一声,走到薛正跟前,给他端端正正鞠了一躬,“薛老师,谢谢您的赏识,我能不能先走呀?”
薛正摆摆手,心道难怪老周这么宝贝他这孙子,可是惹人稀罕,“去吧去吧,小周回头再聚啊。”
周恙来不及给老人道谢,‘唰’一下冲到顾砚跟前,挡在他面前,挽起自己宽大的衣袖。
“你!干什么呢!小砚别怕,我可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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