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清楚了?”坐在上首的男人冷冷问道。

顾瑶跪在地上嫣然答道:“父亲觉得女儿有退路吗?”

顾樊叹了一口气,眼中依旧是冷漠的,“倘若你执意不嫁,太后也强求不来,家中有家庙,青灯古佛也能保你一生无忧”

闻言,顾瑶冷笑一声,她的好父亲,真会为她考虑。

“不必了!难得他……他愿意娶我便愿意嫁……”

眸子暗淡垂下,她半月前刚被陆国公府家的公子退婚,大闹了一场一根白绫吊上房,救她下来的却是一个贼人。

一个半夜闯入她闺房的男人,顾瑶上吊的事情整个侯府无人知晓,除了那个为了避祸与她同住了三日的人。

三日后,父兄带着人亲自从她房中将人揪了出来,她才知这个贼人是当今陛下长子,堂堂安王。

一夕之间顾瑶从高贵的侯门嫡女跌落成京城人人口中的浪荡蹄子。

她一个发妻嫡女在侯府都无容身之地,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儿在家庙中会有多好的下场?

“安王谢少禹……他是个祸害!你留在我顾家至少性命无虑……”

“生有时,死有时,一切皆是命,女儿既认定了他,也认命!”

顾樊看着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却异常坚韧果决的女儿,心微不可查的一疼,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问道:“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有些怨爹爹?”

“不曾”顾瑶抬头,盯着顾樊一汪水灵灵的眼睛,明镜清澈。

却如她所说,顾樊在里头看不出一丝的怨憎也看不到一丝的情绪起伏。仿佛这个家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甚至她的一切都无所谓。

这个女儿在母亲过世后,为了迎娶秦氏,便送去了老家卫县让自己的母亲抚养,接回京来不过一载岁月。

便是这短短的一载他也是很少见她的,更不用提说几句话了。

尽管当初接回来与陆家联姻的事情几多变动,但好歹也成了,虽然最终嫁过去的不是她。

恍然间顾樊头一次有了即将永远失去这个女儿感觉,一时心里头竟很不是滋味。

转头对秦氏说道:“嫁妆务必多备些,莫亏待了,当年……她娘的嫁妆要一样不落!”

“侯爷!”秦氏闻言睁大了眼睛,“我们还有琳儿呢!都让大姑娘分走了,这这这……”

顾樊本就心烦意乱,本秦氏一说火冒三丈,砸了手边儿的茶盏,“怎么?你还想私吞元妻嫁妆?你个黑心的妇人,你没嫁妆吗,你的女儿自然是你给!!”

秦氏悬悬欲泣,又不敢开口,自己生了三个女儿,虽待嫁的只有顾琳这一个,但再厚的嫁妆分成三分儿也就不厚了!

“没关系!少禹说了,我便是孤身入府也无妨,钱财都乃身外物,夫人要是用得着给妹妹们留着吧!”

顾瑶起身福一副,转身出去了。

身后秦氏笑呵呵的问:“真的假的?侯爷您听,大姑娘不稀罕呢!”

顾樊却是大怒,这个女儿闺阁中勾引废太子现如今的安王殿下,这事儿已经够戳他的心窝子了,这会儿一口一个少禹,听进耳里更像是拿刀在剐他这个老父亲的脸。

偏偏要发火的对象已经走了,一腔怒火只得发泄到了秦氏身上,“就这么点儿出息!好歹也是出身大族,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

“廉耻?廉耻能当饭吃!?能让琳儿嫁过去不受气?本就因大姑娘和安王的事儿,琳儿和小公爷已经被取笑过一回了,你还想要她受多少牵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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