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磨合,你越退,对方就越进。

周越云态度温和了,祝颜这边就抖抖毛,开始抖擞起来了。

他一旦展露一星半点危险信息,闻到味儿的某人就立马缩回脖子,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有事随叫随到,比家养的小猫还乖。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一直到祝颜在医院里住了一周,这具身体的养父母方才姗姗来迟。

周父西装革履,面容与周越云有五分相似,只是五官更深邃硬朗,行事也更为稳重,连关心也言简意赅:“好好养身体,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越云提。做不到的,让他来找我。”

周父身侧的特助低头,掩盖了眸中的震惊。

这话……由周父说出口,其中的意味太重了。

毕竟,众所周知周家嫡系只有周越云一人,旁的连个女孩儿也没有。

眼前这女孩儿在外顶着个周家养女的名号,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而已。说到底,真正有根底的人家,谁不知道这姑娘就是个笑话,养着的挂件罢了,和资助贫困儿童没差。

她出嫁,周家能给份嫁妆就不错了,想凭此和周家攀上姻亲?做梦比较快。

可周父这承诺一出口,以后,所有人都要重新衡量其中的利害了。

特助看着愣愣的好像没反应过来这话里意思的女孩,忍不住想。

这姑娘这次误打误撞的,可能真的要一步登天了。

祝颜对此一无所觉,相比较严肃的周父,她更喜欢周母。

周母是个温柔如水的大美人,说话轻声细语的,还体贴地带了各式小点心来。

身为一只颜狗兼吃货,祝颜非常诚实地表达了她对周母的喜爱,黏糊糊地喊妈妈、吹彩虹屁,哄得周母眉开眼笑。

眼看母女俩聊得起兴,周父朝特助使了个眼色,悄然起身离开了病房。

周越云并未进去,一直在门口候着。

他是在出事后第二天回国的,这段时间周父忙着调查幕后黑手,也有意用集团事务来考察这个刚回国的儿子,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故而这还是父子俩第一次正式交谈。

周父声音沉沉:“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周越云垂眸,安静了一会儿。

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以后,男人才突然开口:“确定这件事与她无关?”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面对儿子语气中的质疑与不信任,周父的眉头皱起来。

没有周母镇着,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些许变化。更桀骜张扬、也更有锐气,父子俩的气质在某一瞬间达到了惊人的重合:“你这是不信任你爹我的能力?国外读了几年书,心也飘了想自己上位了?”

周越云:“……”

他摸了摸鼻子,乖乖低头:“没有。”

只是……上位者做久了,习惯性地质疑而已。

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是自个儿老子了。

周父按了按眉心:“我知道你从小就看这丫头不顺眼,但你妈可怜她愿意养着她,你就算有意见也得给我憋着。这次的事她确实有功,人不是都交给你了?你查出来什么了?做人别太阴谋论,不求你真的把她当妹妹看,相安无事就行,别让你妈为难。”

周越云眸色暗了暗:“是。”

“对了,那人你怎么处置的?”说起这事,周父突然想起来了,顺便问了一嘴。

男人面不改色:“当然是正常走法律程序。”

“那行。”周父满意点头。

空气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

安静了好一会儿,周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些天太忙,忘了把东西给你了。”

他皱紧眉头,似是很嫌弃的样子:“你妈给你挑的小玩意儿。去米国给你庆生也是她提出来的,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不然哪有这档子事儿。”

年逾中年的老周总转过头去,掂了掂脚,语气不自在:“儿子,生日快乐。”

父亲的背影,高大而厚实。

这一幕,恍若隔世。

直到这一刻,周越云才对重生有了些许实感。

他轻声道:“谢谢爸。”

周母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撞见偷溜回床的祝颜。她并未多想,只是细声叮咛道:“颜颜你伤还没好,没事少动弹,多休息。”

祝颜心事重重,但还是笑着点头:“知道啦,谢谢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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