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云霞满天,橙色昏昏泻入泽恩殿。
沅芷兰在贵妃榻上显得坐立难安,一会儿歪歪斜斜靠着,捋着肩前散下的发丝,一会儿连忙起身坐好,急切地从桌案上端起茶水饮下不过,无论她到底在忙什么,目光都一直看向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消息。
金忠义凭借早上的一语惊人,已经在沅芷兰这猫了半天,不过,他倒是比眼前这位瑶妃娘娘看着淡定多了。
“娘娘!”小侍女匆匆赶来,一进殿中,便立即转身关上了门。
沅芷兰倏地从榻上起身,立即迎上前来,一把拉住小侍女手腕,压低声音问着:“你可看清楚了?”
“娘娘,果如金公公所说那般,顾北征从芳尘殿打了个幌子,已经把人转至潇湘馆了。”小侍女微微颔首,目光穿过沅芷兰,瞟了瞟后边坐着的金忠义,“而且,奴婢真的看到有一个男人潜入潇湘馆,他进去之后屋里就……”
“就怎样?”沅芷兰真是快急死了,眼看赫连城婚期将至,要是再拿不出一个能搞臭慕悠悠的法子,恐怕自己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出头之日了。
小侍女紧了紧眉头,圆圆小脸羞得通红,微微含了下唇,连连眨着眼,轻声道:“就传出了……那种……羞人的声音。”
“你确认自己没听错吗?”沅芷兰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丝欣喜,她轻声细语,向小侍女确认着。
“呀!娘娘,奴婢侍奉您多日,自知……王上晚间留宿,泽恩殿会是何种情形……这怎么会听错呢?”小侍女着急分辩,可说着说着又觉不妥,声音小了,句子也讲得断断续续。
可沅芷兰现在心情大好,一点都不打算追究婢女的失言之过,“你看清那名男子的相貌了吗?”
“他是被顾北征亲自护送进潇湘馆的,奴婢不敢跟近,但能肯定那人是个气质绝佳、俊朗非凡的年轻公子。”小侍女回着主子,不觉间在“气质绝佳、俊朗非凡”八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如何呀?咱家没有骗你吧!”金忠义说着,便站起身来,随手拾起了桌上的锦帕,缓缓揣入怀里,然后走到沅芷兰身边,“而且啊,咱家已经想好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沅芷兰忽然间来了兴致,“公公请讲。”
“咱家不是替王上豢养着金雕吗?莫不如就让那只鸟儿……把王上引过去。”金忠义眼珠一转,得意一笑,脸上的扑粉被满脸褶子卡掉了不少。
“公公高明。”沅芷兰轻轻一笑,向金忠义竖起了大拇指。
毕竟她有前车之覆,可实在没有去当出头鸟儿的心了,所以这次将赫连城引去潇湘馆一事,只要不是自己去,怎么着都好!
不过呢,就在沅芷兰、金忠义正商量着要如何搞倒慕悠悠之时,潇湘馆那边的情形,真可谓是令人大跌眼镜……
慕悠悠已经快无聊死了,这几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她就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娱乐项目,更可恶的是:自己每每打盹儿的时候,隔壁总会传来一些令人不齿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用木塞子塞住耳朵,一会儿用被子蒙住脑袋,实在忍无可忍时,就扬起手扯着嗓子喊:“顾”
得!这才只喊了人家一个姓,自己耳畔就开始回响着菩萨姐姐“这几日你千万不要叫嚷胡闹”的一番话来。
慕悠悠无可奈何地泄了口气,抓狂一般地揉了揉了头,然后一跃跳到地上,直接走到了墙角,打算好好提醒一下隔壁小点动静!可是呢,她刚走到隔墙边,准备抬脚踹两下,就发现那里还有一个鸽子卵大小的孔洞。
“我还纳闷儿呢!感情不是这里隔音不好,而是这两间屋子根本就没打算隔音!”慕悠悠悻悻地自己嘟囔着,但好奇心却促使她缓缓俯下身子,想要对隔壁一探究竟。
等她将左眼正好对准那个孔洞时,突然间蹿出一条什么,一下子叮在她的眼尾,转瞬间便溜走不见了。
慕悠悠顿觉左眼火辣辣地疼,下意识抬手捂着,疼得眼泪直冒,嘟嘟囔囔骂着:“什么鬼东西啊!疼死小姑奶奶了!我……我要就这么放过隔壁那俩混账,就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欺负人欺负到姑奶奶/头上,就且等着吃不了兜着吧!”
她一边骂着缓解疼痛,一边稳定下精神,而后倏然一转身,忽地吃了一记手刀,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迷离中,慕悠悠感到她最信赖依恋的菩萨姐姐仿佛又出现了,姐姐很温柔地将她抱到榻上,耐心地为自己敷着火辣麻木的左眼和脸颊,还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换上了衣服。
“呜呜呜!”慕悠悠扬起手,紧紧拉着菩萨姐姐,“阿慕眼睛看不到了,阿慕再也看不清姐姐的样子了……阿慕眼睛疼,很疼!”
就在她猫儿似的撒了会儿娇之后,红肿的左脸上突然感到一丝温凉,那种软糯、弹性、轻柔的触感,让慕悠悠感到格外眷恋。
菩萨姐姐吻了吻她受伤的左眼,轻轻抱着她,抚着她的小脑袋,“阿慕莫怕,阿慕的眼睛不会有事的,姐姐不会让你发生任何意外的。”
慕悠悠闻听此语,突然间有点开心,一时得意忘形,就不小心撞了菩萨姐姐的脸颊。
“哎呦!”慕悠悠忽然吃痛,又想回手去捂、去揉,可菩萨姐姐却一下子按住了她一双躁动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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