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白发老头,佝偻着背、提着个酒葫芦,一口老酒,一声轻呵,好不自在。

待见了林浊出来,这老头赶紧将酒葫芦往后一收,硬生生堆出一副笑脸,猛力地挥舞着手臂,大喝道:“林大人!林大人!这里!这里!我是管家老陈。来接您回府的!”

林浊循声望去,心里霎时凉了半截!只见一年过半百的白发老翁,挤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凄厉笑脸,如街头卖菜一般卖力吆喝着!

这就是礼部安排的货色?即便不找个二八娘子,好歹也来个青壮小伙吧!整这么个糟老头子,究竟是给老子找个佣人,还是找了个爹!

等等!他说回府?如此看来,这汉帝也不全无是处,这么快就给自己赐了宅子,好歹也算在天都有了产业。不过可惜呀可惜,自己明日就要走,不然还能调戏调戏个小丫鬟、领几个恶奴出去耀武扬威什么的,想想就来劲!

看着他一副愣神模样,老陈头不明所以,直以为莫不是这新主子有点失心疯?是以凑近过去,喃喃问道:“大人?大人?”

林浊这才如梦初醒,收起一副猥琐心思,微微点点头,随他上了马车。

一路急赶,马车晃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林浊只觉这刚眯上眼转瞬就到了,看来这宅子离皇城也不远,地段不错,汉帝应也是用了心思。

待下了车,只见一座雄伟大院赫然立在眼前!这府宅门第还是颇为气派,门口一对石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显得尊贵之极枣红色铜铁大门紧紧锁闭,厚重结实,门钹还修饰着猛虎模样,倒也十分考究。

但见府宅名匾上赫然写着“林府”二字,林浊洋洋得意道:“这速度还真不赖嘛,今日早朝才受封,牌匾这么快就做好了。”

哪知这老陈头却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絮絮念道:“这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这宅院上一任主人也姓林,牌匾还来不及摘哩。”

此言一出,林浊顿时如遭当头一棒,全然没了兴致,只怨这管家也忒地不懂规矩,怪不得做一辈子下人。不过他还是止不住心下疑惑,追问道:“这上一任主人呢?为何把宅子空出来啦?”

“死咯,就在前些日子不久。老朽在这里干了五年,已经伺候了四位主子了,您是第五位!”这老陈兀自在那儿悠悠叹道,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也完全不管林浊能不能接受!

果不其然,林浊顿时如生吃了个蚂蚱,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不由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有两个是被圣上处斩的,一个是自戕的,还有一个好点,是在边关战死的,还被圣上封了忠烈。”这老陈头话还没说完,便打开门晃晃悠悠往里面走,也不等他,直当他是主人,林浊倒像是个跟班样的。

林浊只觉脊背一阵发凉,不自觉冷汗便已滴了下来!怪不得满朝文武都这么畏惧汉帝,敢情这厮就是个急功近利、刻薄寡恩、喜怒无常、残暴不仁的蛇蝎恶女,真是白白糟践了这副好皮囊!林浊把能想到的恶词全部用到了汉国君王身上,可还是觉得不解气,随即又轻啐一口,这才进了府。这时眼角余光再瞟到“林府”二字上时,竟觉得甚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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