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们一起去看了唐璜。

荒诞的是,我们坐在包厢里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是为了拒绝另一出比莫扎特笔下的歌剧还要精彩的戏码。

直到今天早上,傅阳才让insn王送去了那封邀请函。

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未听说老夫人或别人被气晕的消息我的手机就躺在我的坤包中而无论是傅阳的、还是我的在唐璜上演的全过程中始终保持了一种吊诡的沉寂。

其实也不算吊诡,我知道、我们都知道,这只有两个原因不想或是不敢。而我更倾向于不敢。

当我们从歌剧厅中出来的时候傅阳终于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和他并排坐在后排,他时不时“嗯”上一声漫不经心而我拿出了他的白兰地,随便倒了一杯。

我不知道傅阳这随时放着烈酒的习惯到底是好是坏,但就目前为止,白兰地做一出好戏的佐料,我倒是可以说“prefeah”。

我看向他,傅阳的轮廓在窗外不断变幻的霓虹灯下蒙上了一层斑斓的彩光,眼中是我分不清的情绪。

“所以……发生了什么?”

我举杯傅阳挂了电话,接过去喝了一口。

他的嘴角翘起声音像融了一块冰:“你觉得这时候哭有用吗?”

杯中的白兰地呈红霞的色彩而玻璃杯贴着他的脸颊红光流进了他的眼中,看起来艳丽又冷酷。

他的话音一落,我旋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地挑起了眉。

我问道:“谁哭了?傅昭?三婶?”

“h”傅阳冷冷地吐出一个单词,但却笑得更深,“insn说她们哭得……梨花带雨。”

他好像真的很困惑:“澄澄,她们真的相信这有用吗?”

噢。

我想了想,说:“可能她们确实相信吧。”我突然有些遗憾,“哎呀,如果今天我们去了我就能看到傅昭哭了。”

我懒得掩饰我的幸灾乐祸。

只靠想象是很难想出那是一副怎样的情景的可能有些像最后的晚餐,只不过耶稣由傅方美颐临时扮演,而犹大远在大洋彼岸。

“如果想让我放过傅青巍,她们为什么不试试跟我谈判呢?”傅阳说道。

“以物易物,很简单的道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谈判”、“以物易物”,他只不过在假装慈悲。

傅阳、还有傅青岳对傅青巍所采取的一切都不是“谈判”能够解决的东西,那就是报复而报复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傅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虚伪。他嗤笑了一声,将杯中剩余的酒饮尽,然后向我倾身过来。

他靠得太近,白兰地随着他的嘴唇的开合而渗透到我的呼吸之中,让我突然一阵眩晕,仿佛也同他一样喝下了那杯烈酒,霎时间内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傅阳含着笑,嗓音暗哑,像一条毒蛇紧紧缠绕住了它的猎物:“你如果想看傅昭哭,我们可以现在去杭州,让她再哭一次。”

我捧住了他的脸,阻止道:“别这么说,ahaniel,她好歹是你堂妹。”

而傅阳的眉目之上高挂着嘲弄,他摸了摸我的嘴唇,大拇指按着我的下唇,指尖陷入了我的唇齿之间,动作有些粗鲁。

“现在你又同情起她了,妹妹,你也太虚伪了吧。”他慢吞吞地说道,拇指试图撬开我的牙齿,“那我们就看着吧。美国是法治国家,我相信三叔一定能得到公正的判决的。”

他虽然在说着严肃的话题,但声音渐渐变低。我的唇瓣含着他的指尖,在他的虹膜中的倒影模糊又清晰,我好像看到有焰火上升那股白兰地的味道也无端地浓郁起来。

不能这样。我强迫自己拽开他的手。

傅阳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满。

我别开眼,干巴巴地继续话题:“对了,青岳叔叔也没去吗?”

傅阳挑了挑眉:“去了。只不过大戏是唱给奶奶和其他人看的,他去不去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他“嗯”了一声,但还是笑着的

“eshallsee”

后来,insn从杭州回来之后连老夫人在宴上吃了些什么都详详细细同我们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他一直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助理。

一场鸿门宴,因为我们的缺席,生生变成了一次心不在焉的团圆饭。

王宛卿母女泪洒老宅也不过是在傅方美颐提起远在美洲大陆的傅青巍时的做戏,更多的是沉默她们自然是不敢当面质问傅青岳的,连只言片语都不敢提起,只有老夫人发过话叫他“好好管教傅阳”。

但无论是她,还是任何人,都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一块遮羞布。

尽管傅家是颇为老派的家族,也留有一些宗族遗风,然而

“erisper”

insn说老夫人在拆开那封邀请函之后,沉默了许久。

我很难描述我对她的感情。保护孩子是母性使然,只不过她的孩子谋杀了我的孩子,这让我无法怀有慈悲。

不过这场家宴还是有一些趣味的我向insn询问许欢龄和傅晗这对未婚夫妻时,insn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神情。

“ell”他迟疑了片刻,“他们基本没怎么说话。”

我知道接下来一定会有一个“但是”。

顿了顿,insn开口道:“但是,三太太似乎想让傅晗先生帮忙说话。”

我并不惊讶。

我想傅青巍一定也很郁闷吧比起一直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傅阳,傅晗向来都对家族事务敬而远之,热衷于攀登学术高峰。

此外大概也和王宛卿并非他生母有关,傅晗始终都持有一种颇为冷漠的态度。

insn说,许小姐夹在未来婆婆与未婚夫之间左右为难,外加一个难缠的小姑和一尊大佛坐在一旁,傅昭和王宛卿一开始哭,她便僵了笑。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突然非常庆幸于我们用唐璜取代老宅家宴的决定。

“我突然发现,和亲戚做同事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我说。

傅阳正注视着平板电脑,听到我的话时,也只是懒洋洋应道:“是吗?”

一想到良缘大概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拍摄工作,我就有些头疼

女人总是记仇的生物,我同许欢龄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甚至在我给她这个ffer之前,她还蛮看不上我的。

而这一场家宴因为我和傅阳的缘故给了她难堪,她要是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我对此也毫无办法。

我忍不住叹气,抿了一口红茶让热腾腾的液体安抚我的神经。

“我要加快拍摄速度了。”我对傅阳说,“否则许欢龄和我两看生厌,万一生出事端闹到媒体那里就麻烦了。”

这时,傅阳终于抬了抬眼。

他似乎有些无语,看着我,眼中又带有一层浅浅的嘲笑。

我早就习惯他这副模样了天然的居高临下,混有一些刻薄和爱怜。

果然,傅阳的眼动了动,从我的脸又回到平板电脑上。

“他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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