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彼岸花的香气中,沉沉地睡着。
血腥味和沉郁的情绪将她包裹吞噬,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衰弱。
她似乎坐在很高的地方,四处都是风声和不知道是谁的挽留声,背后是晴朗的夜空,远处是比银河还要璀璨的人间灯火,而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她应该坠下去。她想。
但她久久没有这么做,大概是在有所留恋。
“好歹有点长进啊。”
“自己”突然这么说道。
“检查结果是什么?”
“细胞活性降低,脏器一定程度衰竭,心血管疾病加剧,疑似过度疲劳引起的提前衰老。身高由170增长到172。”家入硝子抬起头,说出了最终结果,“身体年龄因不明原因由十八岁增长到了二十二岁,但是就健康状况看,乐岩寺嘉伸京都校校长比他的好一百倍。”
“初步判断是毒改变了她的灵魂状态,反馈到身体上了。在不使用特殊能力的情况下,我愿称之为医学奇迹。啊,她还活着也挺奇迹的。”
五条悟沉沉地望着躺在检查台上的太宰治:“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硝子你还有开玩笑的天赋呢……”
“谢谢您的夸奖,硝子小姐。”上一秒还在不省人事的某人骤然坐起,笑着和他们两个打了招呼。
然而并没有起到她预想中活跃气氛的作用,反而直接把气氛拉入了尴尬的境地。因为她什么也没穿,绷带都被拆了个干净。
太宰治甚至可以从仪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看见自己的倒影,白色的被子堆在她的腰际,使得她完全没有了任何遮挡。皮肤病态一样的苍白,因绷带缠的过紧而留下的红痕尚未消退,色气得要命。
在另外的人看来,更是如此。无论是纤长优雅的颈部,精致漂亮的锁骨,胸前的丰盈,还是细窄流畅的腰线,都和“还是个孩子”这句话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立刻把滑下去的白色薄被拉到胸口往上的地方,微笑:“老师蒙着眼睛,应该什么也没有看见吧?”
家入硝子:“对,他是个瞎子。”
五条悟:“说的没错。”
在强行装傻的情况下,这件事就被揭过去了。
太宰治穿完衣服,花比平时双倍的时间往身上缠好了绷带,神色自若地和五条悟说起话,愣是不见一点尴尬:“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应该有客人来,麻烦老师接待一下,让他在我房间等我。”
突然之间就意识到男女之别的五条老师:“这不好吧。”
她挑起眉:“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平时您也没觉得进我房间不好啊。”
五条悟:“……”师德作痛。
洗完澡的太宰治一出来没有看见坂口安吾,但在拉门外看见了他的影子。
拉开落地窗帘一看,他正坐在外面树底下的一个板凳上喂蚊子,满脸写着憔悴。
“好久不见,你这是连续上了几个小时的班啊?”她拉开门让他进来,给人到了杯水。
“九十一个小时,如果浮世绘町一番街没有出事的话,三小时前,我本来应该下班了。”坂口安吾表情麻木,喝了口水却立刻变了表情,立刻跑进洗漱间吐了出来。
“对不起啊,我忘了我一个来星期没回来,这是一周前的水。”她没有什么诚意地道着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醒过来后,她似乎就对安吾产生了一些些恶意。
坂口安吾:“……你身体情况还好吗?”
“好极了,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死。”
“……”
心情舒畅了些许的太宰治手指敲着书桌的桌面:“我想知道决策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鬼舞辻无惨敢于跑到东京来。”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说:“其中一位大人回去了,由另外一位接替她的位置。因为对方有着更加出色的结界术,所以我们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
决策组不干涉任何战斗,不参与任何纠纷。
因为神明垂望人间时,眼里已经倒映了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要见决策组的人,你给我安排一下呗。”
坂口安吾没忍住,愤怒地锤了锤桌子:“你以为我是谁啊,我是能喊得动那种存在的人吗?!”
太离谱太离谱了,这家伙是毒下到脑子里去了吗?
“可是不联系上,我们就得玩完了。”太宰柔弱地窝在椅子里,给他讲着大家可能马上就要一起去死的恐怖故事。
“费奥多尔这个人是非常出色的执棋者,而对执棋者而言,棋盘之上皆棋子,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在占据了完全上风的情况下,还下了很重的筹码,显然是打算一举击溃维持第三世界平衡的人和体系。”
“我们这边连个棋手都没有,要取得胜利,就要拉到棋盘之外的助力。”
太宰治说完咬了一下自己的指甲,说了句缓和气氛的话:“当然我也是有一定把握拉着他和我一起死的啦,但希望世界崩溃重组且具有强大破坏力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
气氛直接被她缓和死了。他要是心脏稍微脆弱一点,直接在这儿猝死了。
某社畜按了按自己的眼镜,低声说:“决策组其实就两个人,一个目前和同学去合宿旅行了,一个就在咒术高专。”
太宰治:?
“不是,等等,你说什么?和同学合宿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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