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季川紧了紧膝盖上的手指,长衫出现褶皱,似不甘的坐下。

重新坐直的孙季然在阴影处对青鸾扬扬眉梢,很自然的动作,别人不会误会什么。

但谁叫青鸾就坐正对面呢,只得回以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出的笑意,确保孙季然能领会就好。

那意思就是:别以为挑挑眉,嬉皮笑脸就过去了,你拦住了你哥,这是为你孙家,刚才我帮米诺时,你干嘛呢,既然和你哥关系不好,还让他蹦跶,哼!

果然,孙季然抽了下左边嘴角,咂了下嘴,面部表情僵硬片刻,透着无奈。完蛋,鹓雏小可爱“记仇”了啊,即使被冤枉,也得想想如何是好。

愁,其他几个家里怎么没人蹦跶,也不是,瀚家也蹦跶了,只是鹓雏小可爱看起来是没找到那声音空灵的女人,否则瀚云帆这小子也躲不掉。

孙季然这边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保镖那边好像没听见孙季川说“狗与主人”的绕口令,依旧一副忠厚坦然的语气,说着一件平波无奇的故事。

“我家“主人”说,蹦出来的人不管是提西南部,东南部,还是西部,他只有一句话,统治这片天下的人和势力在中部!”

语出惊人。

统治这片天下,谁敢这样豪言,这是把边境家族和今天在场的所有人踩在了脚下,极大的侮辱和不屑。

就像说这话的人是君,你们这些都是臣,或者说民众。

不等包厢里的人躁动和愤怒,保镖像思考了数秒,仿佛斟酌了一下要说的内容,这次的语气不在僵硬,真的在回想什么,语速有了间断感。

“我家“主人”以前说过,土皇帝前面还是带着土。强龙不压地头蛇也不存在,因为蛇终归是蛇,只能在地上爬,龙可以遨游九天,累了到地上打个盹,被小蛇咬两口就像我们不小心被蚊虫叮一下,流点血,但伤不了真正的命脉,醒来后拍死便是。”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保镖吐字很清晰,说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澜,但听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能想象到真正说这些话的人是什么姿态,睥睨天下的豪迈。

青鸾嗓子眼里惊咦一声,下意识的想张嘴说话,下意识的想猛然坐直,但都顿住了,压下莫名加快的心跳,双脚不自觉的用力踩在地面,克制住跑去隔壁确认的冲动。

同时想到刚才释老头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声,其实很普通,但释老头笑,这事太稀奇,通常都会有内涵,所以容易记住,现在算是知道什么意思了。

释老头提醒青鸾小心点好,这里不是你的地方。但这触犯了隔壁这位来自中部的爷啊,难怪老头情不自禁的笑,想来是心里略苦和郁闷吧,显然像是知道中间是谁。

青鸾感受着小鹿乱撞的心:是他吗?他怎么会在这?如果是他对了,释老头肯定认识,他们两个见过。还有那车,刚开始看见就疑惑,是他在月阁最喜欢的车啊,除了他和我,没人敢开,现在却在南城,他人真在南城!?

这保镖的话,虽然罗里吧嗦,但意思青鸾明白,而且听那个人说过,没这么复杂的解释,原话只有一句,“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当初听这话时,青鸾还鄙视了那人酸腐,吹牛,装,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世家豪门人的面再品砸,这一比较,这种环境下,那种豪气,真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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