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楚亦茗前世就从未动过一次心,就是今生见到姜青岚这样好看的男人,他也只是心中感叹一下罢了。

是以,他眼中的姜青岚,那份偏执的爱情多半是因为对救命之恩念念不忘,又恰好遇上了原书主角那样的倔骨头。

不过多多少少也还是有姜青岚自己疯的缘故。

既然两人不该见,也见过了,侍卫们又沿着山路摸到了他的住处。

谁也不知他用的药有没有效。

楚亦茗想,不如就将救人的功劳全部推给自己年近四旬的恩师——楚雅风。

他可太清楚姜青岚吻那几下毫无意识了。

原书中主角对姜青岚并非丝毫没有感情,也曾在这暴君受伤发热时照顾过一回,当时姜青岚就是这样翻身压下,双眼混沌,说了几句贴心的胡话。

可醒来时,却连全书这点仅存的温情都忘了个精光。

这就是后妈作者的残忍之处,他们这些读者看到这里,谁不是以为虐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谁又不是看了第二天的剧情想给作者寄刀片。

果然。

姜青岚当夜就醒了。

占了他们药庐最好的一间房,醒来就瞎叫唤,说楚亦茗眼睁睁看他晕了,居然药都没捣完。

恶龙咆哮之声,楚亦茗蹲在小厨房煎药都听见了。

他只闷头摇着扇子,暗骂一声:“狗男人,不愧是被白月光照顾了一回,还以为是太监尽心的家伙,活该你做了鳏夫。”

一想起骂这男人是鳏夫,就跟咒自己死似的。

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又狠抓了一把黄连到瓦罐里,只想着要苦一起苦,苦死这个治病解毒还敢伸舌头的坏东西。

“茶茶,药煎好了吗?”身后忽然传来楚雅风的声音,惊得他这刚下了苦药的人,手一抖,扇子都掉了。

“先生这就要端过去了吗?”楚亦茗回眸一笑,笑得不怎么有诚意。

他药里的黄连刚下去,还没到最苦的时候呢。

却见楚雅风轻咳了几声,脸色苍白似生了场大病,眼瞅着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楚亦茗上前一扶。

楚雅风登时拍了拍他的手背,满目的无可奈何,说道:“我今日着了风寒,又被那权贵一吓,怕是三五日都好不全了。”

楚亦茗脸色一沉。

这人早上还想又搂又抱,玉佩掏出来就想成亲,晚上虚成这样?

楚雅风瞧他脸色,又是一阵咳喘,手往前一伸,就要楚亦茗诊脉,“姜国这些权贵,哪一个好惹,我这身筋骨……”

“你被他打了?”楚亦茗不信他病,可若说楚雅风的欲言又止,原书中写的可就多了。

书中姜青岚为了讨主角高兴,没少对他恩师罚了赏,赏了再罚。

主角视楚雅风为至亲至爱之人,自然也没少为了恩师在姜青岚那委曲求全。

若说姜青岚打人,楚亦茗是绝对相信的。

楚雅风却是满额头的汗,唇色愈发是苍白了,轻声一句,“不提也罢。”

那就是真打了。

楚亦茗虽与楚雅风无情,可到底是对方徒弟的身份,所谓不爱也不要伤害。

他救人的好心不慎引了姜青岚来。

本是想顺水推舟将功劳推给楚雅风,让在剧情里破例入朝做医官的楚雅风可以借恩情,凭才华挣得名利,不必成为徒弟被囚后的附庸。

可哪能想到姜青岚竟会对恩人下手如此狠毒。

“茶茶,那位贵人不会久住,你多费些心,他好得快,我们也能早些回到平静的日子。”楚雅风又拍了拍楚亦茗的肩,就这么三言两语,一身病痛,将照顾姜青岚的事又推给了楚亦茗。

……

楚亦茗端着药碗来到姜青岚的住处时,夜已深。

只见屋外空无一人,这院中除了夏蝉入秋最后的鸣叫,静得教人害怕。

他不可谓不怕。

想到将要面对的是会囚|禁自己到死的男人,他端着碗的手心都在发汗。

楚亦茗并非圣人,能逃,在明知姜青岚性命无忧后,他是断不会留到此刻的。

不过是身不由己,这看似寂静的院子早已被转为暗卫的侍从包围了。

“我是来送药的,可以进来吗?”楚亦茗温声叩门。

屋内并无动静。

他又敲了几次门,等了一会儿,手中药碗都凉了。

他不想再给姜青岚新煎一碗热药来,对于这男人,他可没有原书主角被|睡|出来的病态情愫,多的只是对来日命途的恐惧。

少了耐心。

自然无礼。

手一推门,就进到屋里去。

楚亦茗是很想放下药碗就走,他二人之间多一分的恩情都无必要。

可姜青岚偏就是睡着,身边竟无一人能伺|候服药。

楚亦茗近前些,唤了声:“王,该起来喝药了。”

这口气,颇有些潘金莲喊大郎起床喝砒.霜的小心紧张。

姜青岚眼皮未动,呼吸都还缓慢平稳着。

楚亦茗更近一步,只当是学着人家属下的称呼不合适,又唤了声:“殿下,药都快凉了。”

他强压着焦虑,真想一碗药灌进去得了,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姜青岚在原书中,得了主角的药草后就立刻回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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