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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翡换上袁飞的衣服,脸红透了。
袁飞也有些害臊。
他的衣服宽大,显得陆翡的脖颈十分细嫩,像天鹅。
锁骨也露着,光滑白皙。
袁飞突然想起卤鸭锁骨,嘴巴突然寂寞起来,有点馋。
他眼角抽搐,陆翡的锁骨怎么也和卤菜不沾边,他怎么会想起这个?
陆翡看见袁飞忽而凝神直视忽而云游天外的表情,跟着对方忽上忽下,没个着落。
陆翡心一横,小手伸出去,轻轻勾了一下他的。
袁飞吓得一哆嗦:“怎么了?”
“二哥,”陆翡张张嘴,又怂了,“……”
“嗯?”
陆翡抬起脑袋看着他,目光澄澈,里面却复杂地揉着依赖和渴望。
袁飞滚了一下喉咙:“叫我做什么?”
陆翡往前走了一步,仰着颈项。
袁飞吓得退了一步。
陆翡轻轻一吸鼻子,委委屈屈红了鼻尖,袁二哥后退的脚就被定住了,陆翡的眼泪比502胶水更厉害。
陆翡轻轻地踮起脚……呼吸已经喷在了他嘴唇上,有一点点湿润……
陆翡好似大胆了些,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凑过来……抱住了他。
袁飞整个人都懵了,感觉和他们从前所有的“兄弟式拥抱”都不一样,他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时间好像定格了,夏末的微凉里浮起少年的燥热,袁飞的心跳渐次加快,扑通扑通的他自己都听得分明。
陆翡的手和身体都是柔软的,好像藤蔓,轻轻绕绕地缠住了他。
袁飞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竟抬起手来,斟酌着想往陆翡背上落一落,把这个拥抱抱得更圆满一些。
可敲门声猛然响起,袁飞吓了一跳,慌张把陆翡一推,校医正好探了个头:“喂,水开了没听见?”
袁飞魂都吓得飞走了。
“你们干嘛呢?”校医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光着膀子?”
“啊,我真是!要长针眼了,快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学校里耍什么流氓!”校医瞪着袁飞。
袁飞无辜死了,耍流氓的明明不是他好吗!
真正耍流氓的那位小白花低着头站在病床边,弱弱地帮他解释:“我有点冷,他就把衣服脱给我了。”
校医:“那也不能不穿啊,大家都是文明人。”
校医扔给袁飞一件白大褂:“喏喏喏,凑合一下,你怎么这么高,吃什么长大的?”
袁飞一肚子火气:“吃蛇长大的。越长越长,越长越长。”
校医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袁飞敞着大褂的扣子,大咧咧坦着好身材,校医走了,他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发呆。
陆翡再没勇气抱他第二次,蜷缩在床上像一只虾米,背对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袁飞起身看了看:“没睡呢?”
陆翡连忙闭上眼睛,袁飞:“晚了,我都看见你睁着眼睛了……喂,陆翡,你……”
袁飞眉头一皱:“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翡不说话。
“我知道你没睡,”袁飞有点烦躁,事情慢慢地脱离了他的认知,“你和我说说呗?”
“说什么啊?”
“说你刚刚为什么……嗯……为什么突然……突然……”
“突然什么?”
“就是突然……突然……”
陆翡转头看袁飞。
袁飞的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陆翡觉得好笑又不敢笑。
袁飞耐不住等待,脸涨得更红了:“你说啊!”
外面有学生进了校医室,嚷嚷的声音把小隔间里诡异的沉默打破,袁飞骂了声脏话迅速扣好衣扣,拿着杯子出去了。
陆翡侥幸逃过一劫,捧着袁飞倒来的热水小口小口地抿。
外间那个体育课伤了腿的学生哎呦哎呦嗷嗷叫,袁飞烦死他们了,脸色黑如锅底。
陆翡把衣服还给他:“趁没人进来,你换回去吧。”
袁飞瞪着他:“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
陆翡低着头,袁飞套上衣服,用白大褂把陆翡一裹,重重揉一下他的头顶:“我们就和以前一样,行吗?二哥罩你。你也别怕。”
陆翡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袁飞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讲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这样的结局好像再寻常不过,仿佛每个人都会这么选——他们长大了,知道生活辛苦,没有无代价的无法无天。
袁飞心里堵得慌,陆翡方才魇住的模样让他想起他们挤在墙缝里的时候,他现在却好像没有夺门而出去救他的勇气,扒拉着窗棂当了一个胆小鬼。
袁飞揉了揉心口。
外面“哎哟哟”叫唤的声音还没停,校医推门进来:“正好你没睡,我出门有点事,外面有个学生拉伤了腿,我带他去医院做检查。你们两个就呆在这里,休息好了就回去上课,不许乱跑,不然我找你们班主任去,听见了没?”
陆翡乖乖地点了点头。
“你一看就是个听话的,我主要是和他说,你听见没?”
袁飞不耐烦:“听见了,你走你的吧!”
校医这才笑了:“你们要是先走了,记得给我关上门。”
袁飞皱眉耷眼地点头,空气在关门“嘭”一声里安静。
陆翡缩在床上,袁飞像一蓬散落的灰,忽地落在座椅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还能为什么,”陆翡躺在床上说,“觉得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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