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发现了二位死者的长相一模一样,颇觉蹊跷,才会回来禀告?”
萧北城小口抿着清茶,竭力压着火气,见沈祠极其自觉的跪在了面前,才稍稍减轻怒意,对着君子游斥道:“你可知那叶岚尘为何会到缙王府?就是抓住了你的小辫子,他才会找上门来!你不知避嫌不知抽身,还嫌自己太干净,非要跟着和稀泥,惹一身污点,你是觉着自己命太长了是吧!!”
君子游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换了任何一个有点远见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蠢事,可他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最好的年纪,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啊。
“王爷,她们的命也是命啊……”
“那你的命就不是?人都死了,再深究下去又有何意义?她们本就与你没有干系,此事又牵扯宫廷内斗,皇上若想杀你,就连本王也救不了你!!”
不敢再在他气头上浇油,君子游乖乖闭嘴,到了沈祠身边跟他一起跪下,一副认错等罚的受气包德行。
说来也是惨,每次他到这会客堂都得跪上那么一会儿,一来一个准儿,躲都躲不开。
“都滚出去跪着!别来碍本王的眼!”
君子游只得挪了地方,还不忘跟受牵连的沈祠说声抱歉。
一直到前堂的大门关了,萧北城瞧不见他们了,沈祠才若有所思道:“其实我也是觉着此事蹊跷才没有拦你。昨儿个我给那刺客办后事的时候就隐约感到不大对劲,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想着匆匆做完赶紧回来,也就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
“那你现在可想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没有……但是说到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京城出现了一位采花大盗,可以装扮成任何人的模样,又被人叫做‘千面郎君’。他出现的时候总是以貌美男子的模样见人,所以很多姑娘都是心甘情愿被他占了便宜,可是在那之后被人问起的时候,对他长相的形容却又各不相同。”
“如果说是伪装的话,你说会不会死去的两位姑娘之中,假扮了绮凰姑娘身份的那位也是易了容?”
“又或许绮凰姑娘有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双双被害才会……”
空口无凭的,猜也没什么意思,两人在深秋的寒风里结伴跪着,冻的瑟瑟发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萧北城才消气,再怎么恨君子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归还是要解决。
出门的时候,萧北城已经换了正装,生怕人不知道他受伤这事似的,特意用绷带把左臂吊在了脖子上,一抬下巴示意二人起身,把小黑抱到了君子游怀里。
后者有些迷惑,沈祠解释道:“王爷习惯出门的时候总要带只爱宠,先前你见过的那只白隼就是王爷最宠爱的雪魂,可现在王爷受了伤,雪魂不能停在他臂上了,就只能换做你家的黑猫了。”
“那换个人伺候不就好了,还得折腾小黑。”
“你有所不知,雪魂那可是主子的脾气,除了王爷之外谁都不亲,张口就咬人啊,那谁还敢伺候。”
“果然是随了主子的性情啊,我家小黑这么乖巧听话是随了我,那蛮横霸道的白隼是随了谁可就不知道喽~”
走在前面的萧北城突然停步,回过头来还挂着极其友善的笑容,猝不及防的君子游一头就撞在他背后,额头磕到了那人唇上,看起来就好像有了什么亲昵之举似的。
沈祠见状赶紧装作四处看风景,而柳管家则是波澜不惊的开了门,听了萧北城的威胁,暗地里偷笑着。
“再敢含沙射影,就把你送到定安侯府,作为本王与小侯爷交好的贺礼。”
“王爷您想交便交,想好便好,可别扯上我啊,我又不是陪嫁丫鬟。”
别人愣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有萧北城恶狠狠的瞪着他看,恨不得把他活剥了似的。
好在君子游是个机灵鬼,赶紧转移话题,“王爷这是要去哪儿,眼看着天都黑了,有什么事招呼下面的人去办就成了,何须您亲自跑一趟呢?”
“事关你的性命,不去查个水落石出,恐怕你就要成了顶罪的替死鬼。与其想着怎么顶嘴,不如编个合理的借口,解释你为何昨晚会出现在乱坟岗。”
说罢便上了软轿,落下帘子不再听君子游胡言乱语,后者只得在后面眼巴巴跟着,看着这位缙王究竟能为了救自己的性命做到什么地步。
夜幕降至时,缙王一行人到了刑部门前,差人通报过后,萧北城下了轿子正要进门,便见叶岚尘亲自出门来迎。
“王爷有伤在身,还劳您大驾亲自到刑部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尚书大人这等时辰还在刑部办案,果真是尽职尽责。实不相瞒,先生回去后对本王说起今日发生之事,本王对绮凰姑娘的遭遇深表同情,此前在琅华阁中与她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有些交情,对她的死总不能视若无睹。刚好这位君先生有着验尸断案的能耐,或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对此案会有帮助,还请叶大人给本王一个机会聊表心意。”
沈祠拉住了君子游,背地与他小声嘀咕,“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绝活,行啊你。”
“我?我行个屁!”
敢情萧北城是给君子游出了道玩命的难题,稍有不慎,可就不只是掉脑袋的事了。
而从叶岚尘的角度来看,前些日子刚闹出了萧北城在花街受伤一事,用他与绮凰姑娘的关系来婉拒显然是不明智的,只得从君子游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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