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祠好事的凑上来左看右看,也没觉着少什么,学着君子游的模样闻了闻,才发现这厨子身上的味道一言难尽。
“嚯,这味儿,你是刚做完臭豆腐是怎的?”
厨子显得有些慌张,君子游却是笑的更灿烂了。
“别胡说,臭豆腐可不是这个味道。他身为厨子,身上没有油腻污渍与油烟味就足够可疑,而且这个腥中带臭的味道,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这是……尸臭??”
“是尸臭没错,但是谁的就不一定了。”
仗着现在琅华阁外有缙王府的亲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案犯是插翅难逃,君子游坐回到原处,连喝几杯茶竭力忍住干呕。
“一想到那个味道,现在脑袋还嗡嗡作响。王爷,那天我和沈祠从李氏玉兰的遗体上闻到了一种腐臭的刺鼻味道,可那时她过世不过三天,又时值深秋,腐化不可能如此严重,但味道的确是尸臭不错,所以我怀疑这些日子,她的尸体没有被发现也许是被放置在有另一具遗体的地方,才沾染了那种恶臭。”
萧北城吐出最后一口烟,在桌沿磕出了烟斗里的残灰,鹰隼般凌厉的双眼打量了颇显无措的厨子,冷笑一声道:“身材矮小,肤色苍白,指缝里是多年清不净的污泥,身上还一股子土腥味。原是位土夫子。”
身份被拆穿,厨子吓得站了起来,奈何沈祠就在他身后死死盯着,硬是又把他按了回去。
“传本王命令,把琅华阁上上下下搜个仔细,一个角落也不准放过。”
听命的亲卫冲进门来,眼看着就要往楼上走,君子游赶紧做了个示意他们向下的手势。
“王爷英明,可现在是深更半夜,大闹琅华阁恐怕会影响王爷的名声,况且楼上住的可都是些胆小的姑娘,不如就从下面查起吧。”
“你倒是心疼她们,都敢对本王指手画脚了。”
“王爷说笑了,我哪儿敢啊。”
听见萧北城那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君子游窃笑着又拿起了方才三人所写的证词。
“他们在那边查着,我们也别闲着,刚说到哪儿了……对,绮凰姑娘遇害后可有什么不同往常的疑点,嬷嬷说琅华阁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异状。”
做贼心虚的鸨儿娘连连点头,“是呀公子,绮凰是蒙了圣宠的人,平日里不会接待别的贵客,也是极少出面的,偶尔才露脸一两次撑撑场面啊。她不见了,我们全当她是又闹了脾气,自个儿出去散心了。”
“别急,我没说你的证词有什么疑点,再看兰心姑娘说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看到屋外有鬼影一闪而过,是绮凰姑娘的冤魂不散。这要真是鬼魂作祟,死者必然是含冤而亡,成了孤魂野鬼也不忘报仇,既然她是回到了琅华阁,不就说明凶手……是在这儿吗?”
“不可能!那个罗玉堂才是杀害她们姐妹的凶手,就是要索命也不该找到我们头上!公子,公子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说着说着,鸨儿娘就跪到了君子游面前,逼得他往后挪蹭几步,生怕惹祸上身。
女子迷信,胆小怕鬼也是正常,只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别人,只能挂着礼貌的笑容暗中拉住萧北城的衣角,是要他帮忙出面解围。
怎知这缙王看似万花丛中过,却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对人也只是冷言冷语的一句“闭嘴,坐回去,好生听着”。
君子游心道这人可真是白长了一副好面容,要是能稍微懂点心思在姑娘身上,现在早该妻妾成群子嗣满堂了。
他胡乱安慰了几句便请鸨儿娘坐回去了,手里拿着厨子的最后一张证词,额上冷汗都滴下来了。
“厨子说,绮凰姑娘死后的怪异之处就在于……她明明死了,却还活着。”
君子游失神的念完了这句,之后陷入沉思。
寻常人听了这话都会感觉是厨子刻意摆了一出迷魂阵,沈祠也不例外,捶着他的肩背下足了狠劲,是要他端正态度对待君子游的问题。
可君子游却是示意沈祠停手,喃喃低语着,“只有他的证词,是最能解开当前迷局的……”
只可惜就在他快要拨开迷雾,见到最后的曙光时,思绪忽然被一声急切的通报打断。
在琅华阁中搜查的亲卫急匆匆赶来,对二人低头道:“王爷,查出了些东西,需要您亲自去看。”
萧北城饮尽最后一口茶,把烟杆收回袖间便要抱着小黑去一探究竟,亲卫却是面露难色。
“王爷,恐怕带着这位小主子……不大妥当。”
“那便交由沈祠了,好生看管着他们,可别让人跑了。先生便随本王一同去看看。”
两人跟着亲卫穿过前堂到了后院,柴房前围了一群不知所措的侍卫,还有来看热闹的姑娘。
亲卫给君子游递了帕子,又提醒道:“王爷也做些准备吧,里边情况复杂,做些防护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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