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应该是刚回到皇都。

他身上还穿着方便活动的不惹人注意的旧衣服,下巴上还有一圈青色的胡茬。

一看就是风尘仆仆地回来,兴许是听到了小女王生病的消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颇有些莽撞且失礼地前来探望。

恰逢小女王苏醒,也是很巧了。

尽管安德烈以实际行动表现出了相当的忠心和关怀,但他头顶的名字的颜色,还是象征着中立的黄色。

比红名让人有安全感。

巴罗莎扬起了笑脸,应道:“本王已经好多了,安德烈卿。你既然已经回来了,是不是多尔干州那边基本上稳定下来了?”

巴罗莎刚刚退烧醒来,还有些虚弱。

饶是笑着,也显得有些勉强,声音也颇为沙哑,没了往日充满干劲和活力的样子。

安德烈深深地看了小女王几眼,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开,没有多说什么。

恢复了往日沉默内敛的模样。

犹如劲松扎根挺立在巴罗莎卧房的门口,动也不动。

虽然安德烈长得赏心悦目,目前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巴罗莎并不怀疑安德烈的忠心,只是……

高大英俊的黄名骑士团团长,应该也不会清闲到一回来,就有大把时间耗在她这里,为已经没有大碍的她守卫房门的地步。

事有反常。

尚且还在病中、头脑不是很清醒的巴罗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小女王和骑士团团长都沉默起来,玛丽也只能一声不发。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耳目聪敏的安德烈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那急促的脚步声似乎也在催促他,让他早点开口。

安德烈终于下定决心,低眉顺眼,提出了一个请求:“陛下,臣想请五天假,还请陛下批准。”

巴罗莎欣然应允:“安德烈卿近日颇为劳累,本王当然可以让你修养五天,只是,安德烈卿如果写完了有关多尔干州情况的详细汇报,也可以提前交给本王……”

她太想知道多尔干州的目前的状态了,而自己这一病,还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消息……

但这话一说出来,巴罗莎又忍不住尴尬地笑了出来。

这后半句,明显是催促安德烈“加班”嘛——她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偷偷地观察安德烈的反应,却见着安德烈那本来已经恢复冷漠的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

巴罗莎十分紧张,捏紧被角:该不会因为她“压榨大臣”这样惨无人道的举动而让中立黄名安德烈再次暴走变成红名吧?!

安德烈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只是小女王应允得太过痛快,他才惊愕不已。

而从小女王紧张兮兮的琉璃色的眼眸里,他没有看到原来女王陛下会流露出来的嫉妒、愤怒和偏执……

只有不安和紧张。

好似他小时候豢养的猎犬,每次不带他出门,便露出这样一副生怕被人抛弃的表情。

小女王是担心,他们来了之后,自己会抛下她、离开皇宫吗?

“臣不会离开的。”瘫着一张俊脸的脑补了许多的骑士团团长安德烈信誓旦旦。

急促的脚步声更近了。

安德烈还想再说些话,安抚不安的小女王,但他请假想要避开几日后要来访的“客人们”的这件事不宜节外生枝,他也只好匆匆告辞。

“请陛下相信臣,臣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了。”

巴罗莎:我们不是在说公务吗???

***

要是热衷脑补的冷面骑士团团长不补充最后一句,大概也不会让匆匆返回的女仆长妮娜看到自己的背影。

只可惜,他多此一举,便让已经将小女王当做女儿养的女仆长妮娜生疑。

凭借着强大的记忆里与警戒心,妮娜猜测道:“陛下,刚才安德烈大人来过了吗?”

巴罗莎点点头,一头雾水:“安德烈卿过来请了五天假,又说了什么‘不会离开’‘和她没有任何瓜葛’这样模棱两可的句子,他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沉稳的女仆长花容失色,扑了上来,紧紧握住小女王的手,高呼:“陛下,您该不会答应他了吧?!”

巴罗莎不明所以:“安德烈卿最近确实比较辛苦,休息几天,也很正常……”

妮娜松开握住小女王的手,扶额叹气:“哎……陛下,明日洛林大人前来看您,安德烈大人却不在,这不合适吧?——而且,这次洛林大人带着夫人前来,表示一定要见一见安德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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