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颧骨尖嘴猴腮的妇人踹开了大门,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双手叉腰,站在院中骂道:

“陈婵夏你个死丫头,滚出来!”

“三伯母来了,有失远迎,哎呀,三伯母今天的钗发真好看啊”婵夏笑呵呵的出来。

此时的婵夏已经换了女装,布裙荆钗难掩姿容秀丽。

徐徐夏风拂过院内开的娇艳的月季,人比花娇。

沐浴洗去了她的疲惫,看着神清气爽,灵慧的模样看在三伯母眼里,心火更加旺盛。

“你这烂了舌头的,竟害你三伯父出了那么大的丑,黑心肝的东西!”李氏指着婵夏便骂。

陈三去验尸,被尸臭熏的中了毒,被拉回来躺了半日,

这会刚好些,李氏迫不及待登门骂婵夏。

“三伯母此言差矣,三伯父出那么大的丑是他自己学艺不精,关我何事?”

婵夏一看三伯母这架势便猜到了。

一定是衙门那边收到信儿了。

虽然她努力把功劳都推到了肥知县身上,长平县那边破了案后,给知府送结果时大概提了她一嘴。

对大人们来说不过寥寥几个字,对陈三的影响却是巨大。

最直观的,便是赏银没了。

任职期间出这种巨大纰漏,别说六两,一两都没有。

若不是婵夏及时纠正失误,真把陈三中毒事件当成撞煞,对地方百姓的影响是巨大的这是衙门来人训斥陈三的话。

至于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把赏银扣下来留作它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陈三一家丢了赏银,肝火旺盛,把这一切归咎到婵夏身上。

这才有了李氏上门闹事这一幕。

“你这坏了心肝的东西,自家伯父你也要这般的坑,你就不怕老天落个雷劈死你!”李氏骂起便是没完。

但她词汇量贫瘠,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婵夏耐着性子听了会,转身进了厨房。

李氏骂得正是起劲,锲而不舍的追进去骂,见她掀开锅盖,扑鼻就是一阵菜香。

“你个咕噜。”没憋住,吞了吞口水。

婵夏盖上锅盖,又给自己倒了碗井水镇着的绿豆汤,喝得那叫一个酣畅。

李氏说得正是口干舌燥,看她喝得这般香甜,只觉得口齿生津。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长辈进来这么久,竟连口水都不知道给。”

婵夏听她说“没娘养”的,眼色暗了暗,放下空碗。

转身取了个瓜,边切边介绍:

“我亲自挑的甜瓜,甜得齁嗓子,用井水镇了许久,吃一口凉心舒体,这炎炎夏日吃上一口,可真是赛过活神仙。”

咕噜。

又是好大一声吞口水声。

李氏下意识地伸手要接瓜,却见婵夏张大嘴也不知她那樱桃大的嘴是怎么张的那么大的,嗷呜一口,半个瓜进去了。

在李氏愤恨的眼神中,咔咔两口,剩下的也吞入肚中。

畅快地一抹嘴,气人的来一句:

“真甜。”

李氏的怒火达到极致,上来就要推婵夏,婵夏侧身躲过。

“三伯母若真觉得是我害了三伯父,就与我去衙门说理,看知府大人如何裁决?在我家闹有何用,要闹就闹个大的,你击鼓鸣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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