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结束了,中秋节结束了,他们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这些节日和他们这些高三的学生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既不会因为节日去放假,也不会因为节日去庆祝,他们只是一群每一天两点一线的高三备考学生。

这天下午的大课间,苏梓颜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准备活动一下,一扭头正撞见冯驰的一双琴着泪水的有些发红的双眼。她上身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然后问:“你干嘛哭?”

冯驰听了苏梓颜的话差点真的被气哭,他没事闲得哭什么?他只是迷了眼睛而已,但确实是迷得比较严重。他中午午休的时候在球场上迷了眼睛,可不知道迷了什么,估计是粒沙子,就是出不来,而且好像他越揉越进去里面,磨得难受的很。

他本来也没当回事,反正中午踢球踢的也累了,索性下午的第一堂课就这么被他睡了过去。等他第二堂课睡醒了,眼睛还是很难受,他才想起来中午是迷了眼睛的。无论他是努力的揉,还是静止不动等眼泪流出来,眼睛里的那粒沙就是不出来,所以眼睛里也变得有些红,这才有了刚才苏梓颜看见的那一幕。有句话叫“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今天他算是体会了,一粒小小的沙子实在让人太难受了。

“我迷了眼睛。”冯驰指着自己的眼睛对苏梓颜解释。

苏梓颜稍微走近了一点儿,看了一眼冯驰的眼睛,眼睛里还有眼泪,右眼的眼珠已经开始发红,眼睑被他揉的也有点肿,不像刚刚迷的,而且在教室里怎么会迷眼睛,于是问:“你迷了多久了?”

“中午踢球时候迷的。”冯驰说着又下意识的去揉眼睛。

中午吃完饭的时候迷的,居然挺到现在?苏梓颜见他的眼睛已经很红了,于是阻止他,“你别揉了,去医务室吧!”

“不去,太远了。”冯驰回答得很干脆,他也想过去医务室,可是医务室实在太远了。他们学校是个凹形楼,他们自从上了高三就把教室搬到了角落,而医务室刚刚好在另一个角落。他现在要走过去等于要横跨整个教学楼,别说他实在懒得去,这学校里认识他的人不少,他这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连苏梓颜都以为他哭了,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他可不干。

“那就这么挺着?”苏梓颜有些无奈,他的眼睛已经很严重了,他还继续揉,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嗯,一会儿就好了!”冯驰很肯定的“嗯”了一声,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苏梓颜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一会儿就好了”?他以为他迷在眼睛里的是什么?一粒冰吗?一会儿就化了?医生经常呼吁人们在卡了鱼刺的时候不要用什么喝醋的办法,因为想要靠醋去软化鱼刺效果微乎其微。想来鱼刺也算骨头,也要泡很久才会化,这沙粒等于是石头怎么会自己化了?

苏梓颜叹了口气,对冯驰说:“你别揉了,等我一下。”

冯驰没明白苏梓颜为什么让他等她一下,等她一下是要干嘛,他只是用一种已经不太清晰的视线看着苏梓颜从班级前门走了出去,两分钟后走了回来,她用手肘开了门,双手摊在半空中,姿势就像是那种已经站在手术台前带好了手套的手术医生。然后她走回座位,从书桌里掏出了一小瓶免洗消毒液,挤了一些在手心然后再双手搓匀,之后便绕过了书桌走到冯驰的座位边。

“你转过来。”苏梓颜命令冯驰。

这是要帮他?冯驰有点不敢相信,苏梓颜居然要帮他把眼睛里的沙子清出来?她准备怎么弄?给他吹眼睛吗?想到这儿冯驰居然有点激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苏梓颜会为自己吹眼睛,这种举动太亲密了,很多情侣之间可能都没有给对方吹过眼睛。苏梓颜今天是怎么了?这个人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虽然冯驰同学平时是很聪明的,但这次他也只猜对了一半,因为他审题的时候可能因为激动而漏掉了关键信心。如果苏梓颜要帮她吹眼睛,她那么认真的洗手消毒干嘛?不过她确实是准备帮他把沙子弄出来,当然不是用嘴吹,而是用手。

“上面还是下面?”苏梓颜的声音把冯驰从对于苏梓颜要给自己吹眼睛的幻想里叫醒。她此刻站在冯驰书桌边的过道里,冯驰已经转过了身抬起头看着她。他们一高一矮,她站着,他坐着,此刻的高度倒是很合适吹眼睛的。

冯驰又使劲地眨几下眼然后回答,“不知道,已经麻了,可能是上面。”之前他一直觉得那粒沙子在上眼睑里,可是揉了自己想方设法的揉了半天也没揉出来所以觉得一定是下边,可是好像又不是。

苏梓颜的左手轻轻扶住冯驰的头,右手覆上冯驰的脸。这一刻,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她右手的拇指指肚灵活的向下一扒,头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一些。仔细看了他下眼睑里的每一个角落,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下面没有,应该是在上面。”

冯驰僵硬的保持着姿势不动,他能感受到苏梓颜的手指此刻就贴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腿也差不多要抵到他的膝盖。他有点紧张,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太大声了,不知道苏梓颜会不会听见。刚才苏梓颜把脸靠近过来查看他的眼睛时,他能感受到苏梓颜的呼吸,他能感受到她的聚精会神,她的心无杂念而他的心跳却是越跳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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