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和五年冬,这是她重生成这个裴家七小姐的第二年。

这头郑氏院子里,郑嬷嬷对着王嬷嬷讨好的抓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塞到王嬷嬷手里:“三夫人要奴婢送的,说是多亏了老姐姐帮忙才能顺顺当当搬进来。”

郑嬷嬷又道:“咱们院子里那七小姐呢?”

语气中不乏厌恶和鄙夷。

王嬷嬷大方拿着,虽说不喜欢郑嬷嬷这对主子的态度,却还是低声凑过去说道:“七小姐病着呢,就在西南角的云台院。”

郑嬷嬷满意地点了头,交代两句就转身回了屋子。

她们三太太最是看不得裴七娘的,三房出了庶长女,这让三太太没面子得很,恨不得早日这个碍眼的东西消失。

病着吧,病着吧,你的病不可能好了。

郑嬷嬷和三太太郑氏不约而同笑了。

照月的院子外头乱糟糟的,想来是这个身体的老爹,是三房老爷进京述职了,日后似乎要留在京城做官,一大家子人入住,她漫不经心练着字,丝毫不受干扰。

子苓劝道:“老爷回来了,小姐快去拜见吧,免得别人说小姐是个不知礼的。”

照月收了字的尾,她年纪轻轻,倒写的一手好铁笔银钩,这下她才偏头朝子苓一笑:“我这个七小姐卧病主宅这么久,一时赶不及了也是正常的,只怕去了也是扰的。”

倒不是她懒得去,原身死因蹊跷,三房那位夫人只怕脱不开干系,按她前世在娱乐圈中的经验,这还是躲一躲才好。

照月前世是个混在十八线的演员,别看一个小小的娱乐圈,里头勾心斗角,阴谋设计,那可是胜不胜数。

不过她不想玩,别人却要来找她麻烦了。

照月本想再练几个字,郑嬷嬷却大步走了过来,板着脸斥道:“七小姐怎生还没去给夫人请安,老爷都发脾气了。”

郑嬷嬷是照月嫡母郑氏的陪嫁嬷嬷,忠心的很,对照月倒是毫不在意,一通帽子砸下来,倒像是照月犯了不孝之罪被人戳了脊梁骨似的。

“父亲母亲今日舟车劳顿,想必是累的,我若是再赶去叨扰,只怕不太妥当。”照月气定神闲,光明正大的打量着郑嬷嬷,好似郑嬷嬷多么不懂事似的,笑道:“不过若是嬷嬷说的,那必然是母亲不累了。”

郑嬷嬷被照月看得心里头发凉,勉强摆着那副表情,却莫名有些心虚:“小姐知道就好,请随老奴来。”

照月等她走了三步才起身跟上去,若是跟得太紧,只怕和那些小丫头没两样了。

到了郑氏的院子,照月便见原主生母白姨娘已经跪在院子中央,这倒是照月头一次见白姨娘,只见她端端正正的跪着,这还是冬日,实在算得上单薄的衣裳哪里能御寒,白姨娘面色苍白,嘴唇青紫,想来冻的厉害。

白姨娘倒是对原主关心备至,照月来这一年来,常常收到她省下来的月例银子和一些小物件,人倒是头一次见着,只见白姨娘相貌不显,身段也不如何出众,倒是周身一股令人舒服的气质令照月暗自点头。

想了想,她把自个儿身上披着的已经旧了的披风屈身披在白姨娘身上,在白姨娘惊喜的目光下微微一笑。

“只怕太太会罚您。”红苓担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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