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回去,宋氏一路上都在和顾筝念叨,“你说,她平日觉得和咱们说话都觉得污了嘴,怎么还要和咱们亲近?”
顾筝也摇头觉得纳闷,犹豫了下开口,“或许她改了往日的毛病,瞧着娘亲近,也是有可能的。”
“狗改不了吃屎,人禀性难移。”
如意一听,骂了句,平日里大房母女给八房多少难堪,只因老爷没功名便被她们母女欺负。
而青杏年纪小,更是忍不住,插嘴道,“姑娘和太太就是太好性子了,任由他们欺负。我那日听见大姑娘的奶娘说,大太太打了个人腰高的金佛要送给老太太呢,平日里只会和我们装穷,实际上,大房有的是钱。”
顾筝闻言顿住,人腰一般的金佛,若是实心的,把顾家搬空,也没这么多金子,大房哪里有这么多钱?
然而心中疑惑,只能等父亲回来和父亲商量,娘身体不好,不用拿这些事情让她烦心。
等这日夜里临睡下,顾筝闭眼躺在床上,反复念叨几句要做梦,要做梦,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她迷茫睁眼,拥被坐起,看着罗帐上垂下的香球发呆。
说来也奇怪,不想做梦的时候,一夜里不能安生,到早上起得时候还觉得胸口憋闷,可眼巴巴的想做梦,倒是半点儿梦也没有了。
顾筝百思不得其解,她连着做了两夜的梦,倒是忘了,之前从不曾梦过什么。
难道,做梦还要有规律?
没等顾筝想明白,青杏听见里头响动,喜滋滋捧了衣裳来,朝顾筝道,“姑娘大喜,方才咱们八爷的成绩放下了,甲等第十名!
还有那日来家里吃饭的,好像一个是甲等第一名,八爷早早便出去,说是中午一块儿来家里吃饭。”
来家里吃饭的,顾筝捻起藕粉袄子穿上,心头一动,甲等第一名,除了宋凛,还能是哪个。
青杏在一旁服侍顾筝洗漱,见首饰匣里了了几根簪子,朝顾筝道,“不如让人回去一趟,姑娘这几根簪子来回带,只怕没什么新花样。”
顾筝一瞧,倒是不在意,“我们本就临时住两个月,衣裳够了就行。左右都是在家里,不见人,不打紧的。”
青杏仍旧觉得不满意,姑娘生的好模样,可偏偏不爱打扮,瞧瞧昨日那长房姑娘,明明不如姑娘那么多,可偏偏和那破落暴发户一般,什么金银都往手上戴,头上也插成筛子一般,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好东西。
只不过大太太权当看不见,而自家太太和姑娘看出不妥当,没说罢了。
顿了顿,青杏转移话题,好奇问道,“姑娘,咱们中午做什么好吃的?方才太太还说,八爷头一次甲等,要好好张罗谢谢那位小宋先生呢!”
小宋先生,顾筝对着如意花镜描眉的手一停,想起见过那人几次,都是板板正正极为规矩。
只唯独看向自己时,眼神格外放肆。
想到这里,心情略有些闷闷,又想到一夜无梦,更是烦躁。
“今儿中午啊,轮不到咱们。”
说着,见青杏傻愣愣站在原地,道,“平日里惯坏了你,也不想想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大房也出成绩,大伯父少不得要准备宴席。”
而青杏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可不是呢,听说长房那位,仅仅比头等差了一点儿,大老爷定是会庆祝的。”
而嵩山书院里,书生们白袍纶巾,等着先生们到来。
哪怕成绩早就贴了红榜,根据成绩分甲乙丙三等,等过年后,便是按照这一次的成绩重新分配。
这些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由山长亲自给予奖励,这让年轻学子面上激动,平日里,谁能轻易见到山长。
唯独宋凛是个例外,山长亲自提拔进了嵩山书院,甚至,还把女儿许配给他。
一时之间,落在宋凛身上的目光多了起来,他倒是半点儿不在意,翻看面前的秋闱册子。
他左边坐着强撑着而来的李明阳,半趴在桌子上,恹恹提不起精神,倒也安静。
右边则是极为聒噪的顾盛,口若悬河,“宋兄!若不是你帮衬,我哪里能上甲等。只怕等我爹回来,一顿板子是跑不掉了。”
“宋兄,你怎么知道这次先生要考截搭题,若不是你提前准备,只怕我见着那题目,就瞪眼瞎。”
“还有,宋兄......”
宋凛从来没觉得这未来的大舅哥如此扰人安宁,甚至让他产生一种冲动,早知,昨日就不与他一起出去,和前世一样,去北地军营里磨炼一番也挺好,至少不会这么话多。
顾盛不知对方心中所想,见宋凛一直不搭理自己。而众人嫉妒的目光一直看过来,尤其是以顾之鸣为首,心中得意,朝顾之鸣露出鬼脸,有宋兄这个金手指,他也不比顾之鸣差些什么,一个第二名,一个第十名,都是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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