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慕白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起来,不言不语的打开门就往外走。我连忙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追着师尊跑出去。

出了饭馆,关慕白并未向来时的路上走,而是反方向而行,踉踉跄跄,越走越快。我在后面紧紧跟着,不敢松懈,师尊醉着,生怕他不小心摔了。

最后,关慕白竟然召唤出见君,打算御剑飞行。好在师尊即使醉了还记得我没有灵剑,知道拽着我同御一把剑。

夜风呼啸,我紧紧攥着师尊的衣袍,见君忽上忽下,摇晃颠簸,在半空中疾驰前行,我不知道师尊要去哪里,可是他不停,我也不敢问。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师尊一起御剑了。

被风一激,我喝下的那壶酒也有了些醉意,眼前视物不清,心里却留着清明,想到我要离开师尊了,便大胆的双臂圈住师尊劲瘦的腰身,慢慢收紧,心里想着,要是师尊推开我,我就放手。

关慕白感觉到了腰上的手臂,低头看着凌微雨软绵绵的靠在自己胸前,眉眼间七分笑意,三分醉意,一副十分安静的模样。

一时情迷,我醉醺醺的抬头看着谪仙一般的人儿,手臂缓缓上伸,圈住谪仙的脖颈,仰头亲了上去,香甜馥郁的酒味混在两人的唇舌间,耳畔传来师尊心跳加速的雷鼓声。

关慕白浑身一颤,灵力溃散,见君瞬间失衡,从半空中急速坠落。关慕白反应过来急忙运转灵力奈何试了两次都无法集中意念,随即抱紧我,顺着坠落的速度将我护在怀里。

“呃……”

见君落在一片丛林里,关慕白抱着我被树枝簌簌划破衣衫,狠狠摔在地上,瞬间的冲击力和钝痛袭向背脊,他咬牙忍下上涌到口腔的血腥。

凌微雨睡着了,关慕白酒醒了大半,观察四周的环境,这一片树林甚广,夜间薄雾弥漫,看来只能等天亮再找路出去。

捡了枯树枝生火,夜里冷,虽然修仙之人有灵力傍身,但毕竟不是真的神仙,平常生活与凡人无异。

关慕白把外袍脱了盖在凌微雨身上,拿了见君靠在一棵树旁闭目打坐调息。

唇边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第一次,关慕白紧张的无法集中意念,堪堪从见君上摔下来。

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长大了,关慕白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老了,活了这三百多年,漫长的修仙之路,凡人皆以为长生不老是天大的幸事,可是,偏偏就是这长生不老最折磨人。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慕白的生活里不再只剩下酒和修炼,有了一个小女孩,仿佛有了牵绊,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时间原来过得也这么快啊。

如今,凌微雨不想留在苍梧云山了,她心里可是怪我没有护好她,也是,我教她习文教她修炼,却独独忘记了教她人性险恶,外伤容易,只怕她内心不似从前了吧。

关慕白睁开眼睛,看向篝火旁熟睡毫无防范的凌微雨,思及她失踪的那半年,不由悲从中来。那半年,关慕白独自走遍了四川九洲诸国,从初夏到寒冬,他一日不敢松懈,日日探寻灵脉,耗尽心神搜寻,其中的苦闷担忧只有自己知道,连回忆都不敢。那时候,他找不到凌微雨,不敢回苍梧云山,因为偌大的酒仙宫没有那个红衣身影,空旷的叫人心慌。

当终于在南锦国搜寻到她一丝微弱的灵力气息时,关慕白几乎要落泪,找了半年,终于要找到了吗?可是,他在那间寒冷的小院里见到他日夜思念的凌微雨时,却被她眼里的伤楚惊得痛彻心扉,那一刻,他痛恨自己来的太迟,他视若珍宝小心呵护了十几年的却被另一个该死的男人这么糟践,那一刻,他悲愤想要杀人。

虽然最后凌微雨回来了,可是她却变了,经常发呆。我知道她伤了心,也厌倦了这生养她的山川,可是,关慕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如今,凌微雨终于提出要离开。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的发生了,关慕白还是不免难以接受。她问我,师尊有钱吗?呵呵,苍梧云山千百年来富庶通天,可是,钱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你要离开为师,江湖尔虞我诈,你又如何自保,为师又有什么可以相赠的?”关慕白眼睫轻颤,自言自语道。

起身走到凌微雨身边,抬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看着她睡梦中仍然眉头紧皱,心里不觉揪心。也罢,关慕白眨眼一颗清泪滑落脸颊,隐入衣襟不见。

“你修为尚欠,我又不在你身边,可不能再让人欺负了你去。”

关慕白闭上眼睛暗自探寻周围方圆十里的灵力波动,觉察无异样,随后睁开眼睛。挥手设下月白色结界,将凌微雨笼罩其中。

点住凌微雨的昏睡穴,关慕白扶她与自己相对而坐,掌心相对成双修之势,暗暗运转内力将灵核内灵力尽数逼出,缓缓注入凌微雨的体内。

一时间,结界内灵气肆意,格外刺眼。待灵力传送过半,关慕白额间浸出细细薄汗,睁开眼睛,嘴唇微启念剑诀,见君铮鳴出鞘,尖峰朝关慕白背后而来,却在离他身体两寸远的地方挺住,呜咽着不肯上前。

关慕白只好又加大力道重重喝到:“进”,见君瞬间入体,闪电般的将他体内的灵核一斩为二,灵核破裂,五内俱焚,噬心蚀骨,差点魂飞魄散。

关慕白咬牙将分出的一半灵核逼出体外缓缓送入凌微雨的丹府内,与她自己的灵核合二为一,月华白的灵核包裹住红色的灵核,慢慢融合成了淡粉色有序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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