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晋萧和顾景回到宅子时已到了亥时。
夜已深,皇城的宵禁自来又十分严厉。偌大的京城没了白日里的那般锦绣繁华,有点萧条。
且不说两人回来的如此之晚,苏皖和姜叔几个人也还没睡。
姜叔见司晋萧回来,连忙上去看他嘴边的伤。
苏皖没过去,从司晋萧进门的那刻起,她就注意到了他脸色苍白暗淡,面如白纸。
平日里炯炯发亮的双眸也好似充满了疲惫与倦怠。
南安王昨日扇了他一巴掌,刚回来的时候看着还好,现在已经肿了起来。
司晋萧皮肤本就白皙,刀削似的下颚骨那里青青紫紫一大片。
他摆摆手,不过这一摆,姜叔的心揪成了一团,生疼。
“这手又是怎么回事?”姜叔唉了一声,也不多问,转身去取药材。
闻声苏皖看向司晋萧的右手,哪里还能看得清白皙的肌肤,流出的血已经结了痂,整只手都血肉模糊。
女子怔住了,他这是要干什么?自残吗?
别人肯定是伤不了他的,更何况顾景还跟着呢。
“怎么弄的啊?”苏皖兀自跑过去,拉起司晋萧的手,“这么不小心。”
对方不声不响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手支在桌子上,没理苏皖。
“不小心用刀划伤的,”顾景怕气氛尴尬,站出来说了一句话,“主人考验我的身手,怕伤着我不留神……”
苏皖实实在在地朝着顾景翻了一个白眼。
唬谁呢,你家刀刃上镶着土石子,还带着刺呢?
顾景:“……”
“快把药敷上,”姜叔脚底跑得快,他端着一盆水进来,后面小三子拿着一堆名贵药,“哎呀,水太烫了……”
姜叔一边呵斥小三子,一边又添了点凉水进去。
“姜叔。”
司晋萧突然说话,姜叔立时停下手里的活,听他吩咐。
“你去把大家都叫进来,我有话说。”
宅子里的仆役左右统共七八人,此时都跪在大厅里。
苏皖心想他这是要干什么。
司晋萧咳了一声,轻声道:
“以后,我就住在宅子这边了。顾景也会跟着住过来,不太要紧的事问顾景和姜叔就好。”
他说这句的时候顺便扫了一旁的苏皖一眼。
话没说完,姜叔通身不淡定,“使不得啊少爷,您怎么能住在这里,您是世子,您应该和王爷王妃住在一起,您应该住在南安王府……”
“小住一阵子也还好,常住那可怎么成!“
司晋萧像是在刻意隐忍什么,听了这话脸色愈发难看。
“姜叔,主人自有打算,您老就别操这份心了。”
顾景一句话说的生硬,看似在劝老人别操心,实则是在说“你少管闲事”。
姜叔识相地闭嘴了。
见姜叔消停,司晋萧突然冷笑一声,“以前是我错了,早该过来的。”
他这句话说的很散漫。
好像是对姜叔说的,又好像是对另一个人说的,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生母。
在这宅子里住了十年的女人。
苏皖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姜叔又叹了一口气,少爷终究没能长成主子期盼的样子,而且还相背而行,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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