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琉璃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地望向赵风。
可此时的赵风已伪装到极限,见琉璃不解地盯着自己,一脸昭然若揭的嫌弃。
看什么看?那么恶心的话,朕绝对不会说第、二、遍!
“这……这就……过了???”琉璃不禁脱口道,看向赵风的目光像在看邻家大傻子:
皇上,你是不是傻?!
而就在这谜之尴尬的僵持时分,一个翠绿色的身影打破了寂静。
杨兰的贴身丫鬟碧玉一路小跑到琉璃身边,低声道:
“小姐,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闻言,马琉璃大惊失色,匆忙向太后、皇上行了个礼便向丞相府飞奔而去。
大典结束,赵风跟着太后身走出大殿。
二人相对无言地走了半晌,到了分叉路口,赵风刚要开口,却被太后一个冰冷的眼神噎了回去。
像每次挨教训时一样,赵风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任凭母后处置。
“你真的要娶那个粗俗不堪的女人?”
“……”偷瞄了母后一眼,虽然知道若回答是,一定会火上浇油,但为了巩固皇权,他不得不这样做,“是。”
“呵呵……”苦笑一下,太后的眼底划过一抹失望,就知道在这方面他不会妥协,却还是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自先皇将他立为太子至今,她明里暗里为他做了无数件事,可惜,在他眼里,那些事都不过是她为自己谋取私利的手段。
皇家无情,这是十年前,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的,可从那件事至今,又是她一步一步,亲手打破了这个定论,让自己成为徒有虚名的绝情人,真是,讽刺至极。
“哀家不喜欢她。”勾起嘴角,她扯出一个决绝到阴鸷的笑容,冰冷开口,“如果你执意要娶她入宫,哀家会为了彻底除掉她,将马吉这棵大树,连根拔起。”
姜,还是老的辣。
她怎会不知道他的目的,故意直捣黄巢,就是为了逼他就范。
以琉璃离经叛道的性格,一旦入宫,定会让后宫鸡犬不宁。后宫不宁则前朝不稳,事关国体,在这一点上,她绝不会妇人之仁,哪怕,加深与儿子之间的误会。
“……”听到这充满威胁的话,赵风的手在袖中悄然攥紧。
他早就猜到,近乎垂帘听政的母后和自己终有撕破脸皮,兵戎相见之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收回实权的第一步还未迈出,就被对方彻底扼杀在了摇篮里。
母后不愧是一代圣后,果然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他一言不发,眼底恨意渐浓。
感受到从儿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太后猛然转身,决绝地闭上双眼。
你若恨,便恨吧,为了你,为了赵家的天下,即使你恨我一辈子,哀家也毫无怨言。
“上百条人命?!!”闻言,琉璃一声惊呼,将庭院中的鸟儿都惊飞了起来。
“是啊。”杨兰惶恐不安,一双秀眉拧在了一起,“恐怕这回你阿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旦龙颜大怒,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滑落。
“阿娘,别担心,有我呢。”见状,一向脾气火爆的琉璃破天荒地深吸一口气,将那摧心折干的忧愁压制下去,从容开口,对杨兰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阿娘,你放心。不出十日,我定能让真相水落石出,还百姓一个公道,还阿爹一个清白!”
大难临头,母亲已彻底崩溃,若连自己这个唯一的少主人也乱了阵脚,整个丞相府就只能引颈受戮了。
所以,她必须镇定,设法于困局之中寻找生机。
当然,她并非神明,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起死回生之法?方才的话不过是让母亲保重身体的谎言罢了。
“驾!”说干就干,为了挽狂澜于即倒,琉璃翻身上马,连个别也来不及跟母亲告,马鞭一甩便绝尘而去。
劲风拂面,马蹄声急。
虽坐在马上,琉璃的大脑却一刻也不曾停歇,不断根据从报信的侍从口中得知的情况思考对策。
突然坐下快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琉璃一惊,从沉思中回神,举目四望,只见四周除了山,就是树,完全不知此时的自己身在何处。
向马前一看,马琉璃差点一个趔趄跌下马:
此时马的两只前蹄正踏在悬崖边上,只要再往前一寸,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还好之前自己光顾着想对策,没有快马加鞭,否则这马一个用力过猛停蹄不及,自己此时恐怕已经去和阎王爷下棋了。
身后,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半晌后,林中现出了来者的身影。
原来是前来报信的侍从和琉璃的贴身侍女小雨。
二人见到不远处,骑马“一动不动”立于崖顶的琉璃,暗松了一口气后,表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说是复杂呢?因二人强忍着笑意,同时努力用恭敬掩饰掉脸上的调侃,导致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看不出的明显的情绪。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表情,是因小姐出了丞相府便不容分说地一路狂奔,好巧不巧,走的,正是与柳城相反的方向。
二人争分夺秒地追了半日,要不是这座悬崖替他们拦了小姐一把,恐怕等小姐绕地球一圈后找到柳城,老爷坟上的草都三寸高了。
“小姐,柳城在西边。”小雨调整了下情绪,努力把那“看邻家二傻子”的目光变成“看邻家二小姐”,强做淡定地开口。
小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这一点,身为贴身侍女的她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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