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鬼舞辻宅
这个鬼没有逃掉这件事,锖兔是感到了惊讶的。
他早就说过了,自己是猎鬼人,是鬼杀队剑士,生来就是要斩杀鬼的,那个家伙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鬼吃人,剑士杀鬼。
原本那鬼被禁锢,在无人看护的时候不可能会乖乖待着,逃走或报复都有可能,甚至暴走也情有可原——但他为什么不那么做?
独处的情况下,吃人的恶鬼真的会像遵守约定一样自己带着禁锢的箱子找过来吗?
那鬼到底有什么目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锖兔眉头微皱,在丽小姐疑声时还是张了张口。
“……是弟弟。”
他答完后抿唇,握紧了小义勇的小手防止对方有什么危险动作,脸上装作无事看着面前的夫妻缓缓露出浅笑。
“是在下的弟弟。”
被拉着手的小小义勇抬头,平静的看着头顶那个笑得温柔的粉发少年,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弟弟?
自己看起来很小吗?
“啊啦,原来是弟弟。”
一旁的月彦先生浅笑,玫红色的眼睛在帽子下泛着点点笑意。
之后似是无意般开了口:“弟弟的名字是?”
名字?
锖兔愣了一下,仿佛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问。
不对,不是没想到,问名字是基本礼仪,作为第一次见面的月彦先生,这么问完全没有什么错。
只是自己没想到要怎么答而已。
这只鬼叫什么名字?
锖兔略微出神,一时间前几天在紫藤花屋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我叫富冈义……]
“富冈义勇。”
蓦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与大脑中的青年声重合在一起。
锖兔错愕的看向了手中的小男孩——因为缩小所以衣服有点大的拖在地上看上去颇为滑稽,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好似真的幼儿。
小家伙认真的抬着头,湖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问名字的月彦先生,稚嫩的嗓音再次重复。
“我叫富冈义勇。”
小男孩没有刻意伪装,也没有戏耍,甚至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很平常的在诉说着一个名字而已。
就好像,他本来就叫这个名字一样。
*
街区依旧灯火通明,午夜已慢慢降临。
街道上行走着各式各样的人,或夫妻或同事,熙熙攘攘的各不相熟。
矗立在吵闹的街区外的一座宅邸,偏西式的房型日式风格装潢,整个带着些许违和,看起来又和谐至极。
这里是藤原月彦——也就是鬼舞辻无惨的宅邸。
月彦先生和丽小姐为了感谢将锖兔和弟弟义勇邀请回来招待,无法拒绝的前提下他们便留宿在了府中。
熄了灯的房间里——
小义勇扒拉在箱子口,从小门里稍稍探着头露出了眼睛,缓缓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青年。
青年看上去平静至极,其实只有富冈义勇知道,他的心跳因为保持着警惕比平时快不少倍。
富冈义勇没搞懂,这剑士为什么有床不睡还要这么精神。
要知道从紫藤花屋出来之后,白天黑夜加起来两天剑士都在赶路不带丝毫休息的。
而且还不是单纯的赶路,白天还得背着自己和箱子一起赶。
他都不累的吗?
没记错的话,戏本里说喜施粉黛的人类都体弱,而且还像猫一样多觉。
——这人头发这么粉,身体一定很弱吧?
鬼杀队都是这么苛待员工的吗,让剑士带着鬼回总部时都不能睡觉的?
富冈义勇觉得这样不行,扁了扁嘴后认真的开了口:
“你去睡觉。”
“我可以值夜。”
自己很强的。
不管是鬼还是妖怪,绝对不会让其踏进房间半步的。
他们本来就是两人同行,轮班值夜这种事情本来也就该如此。
让一个身体柔弱的人好几天不睡随时保持警惕,这可不是男人做出的事。
有这种想法后小义勇眼神更坚定了几分,整张脸上都带着认真的神色。
然而这显然让锖兔烦躁的心情更甚。
“你搞不懂吗。”
锖兔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握紧了刀柄的手指都微微泛着白,蓝色的日轮刀在他怀里被抱紧。
“这个宅子里的鬼——”
锖兔冷漠而疏离的开口,语气冷的似是冰窖,“除了你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这鬼有完没完?
从见面到现在一直一直的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扮演亲人的游戏早该结束了。
然而扒拉着箱子的小义勇听到话却眨了眨眼睛。
一秒,两秒。
小义勇顿悟,瞬间的明白了锖兔话中的意思。
剑士原来,是在看管我吗。
那就更容易了!
说着他就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落在地上后拍了拍身上的皱褶,迈开小短腿走到了锖兔面前。
他小手抬起就摸向锖兔的腰间,在青年浑身戾气的气压下摸到了一个香包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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