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也想跟我比试?”

顾疑霜挑眉,语气中满是不屑,以为拦得下她的剑就可以来挑衅她了?真是可笑。一个卖瓜子的散修罢了,没有大宗门的教导传业,纵使侥幸踏上道途,至多也不过筑基,像寒阳真君那样天赋异禀之人,又能有几个?

更何况,这只不过是个女修,像这种有些姿容就洋洋得意的花瓶,成天勾三搭四卖弄风骚,哪里会静的下心来修炼,也配跟她比?

想到这里,顾疑霜表情越发鄙夷,高傲的抬起下巴,似乎半点也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只是黑沉沉的眼底中,藏着一种隐秘的情绪。

顾疑霜的表现太过自信,连围观的修士们也纷纷醒转过来,卖瓜子的散修和剑宗嫡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更有前途。

“道友,不能去啊。”有散修忍不住提醒道。

“那可是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法宝不知多少,还早早的就铸了本命灵剑,你一个卖瓜子的散修,又不关你事,如今风头也出了,还是见好就收,赶紧走人才是上策。”

“顾疑霜对战可是下死手的,还不是仗着背景硬,连裁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友若没有金丹修为,还是莫要去寻死了吧。”

“你们管她作甚,还是快来下注,老子这回要押上全部身家,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一夜暴富不是梦!”

“带我一个!”

不看好的声音越发占据主流,赌盘上的赔率转眼间炒成了一个极其离谱的数字,众目睽睽之下,云铮月径直踏上论道台,没有半分迟疑。

映在道台上的修为分明只有筑基初期,裁判看得眼皮一跳,好心道:“她是剑宗亲传,你真要与她斗法?”

云铮月正要回答,顾疑霜却是出剑打断,厉声喝道:“上了论道台,就没有直接下去的道理!”

话音未落,立即催动长剑,化成无数剑意虚影,落雨一般奔腾而下,霎时间,惊人的气势将论道台边离得近的一应修士骇得四散而逃,生怕受到波及也变成了剑下亡魂。

不论再怎么强调点到即止,每一次论道大会还是要闹出许多人命,这一届恐怕也不例外,第一个祭天的怕就是这个倒霉的瓜子贩了。

“看来不管换没换当家的,某些小破宗的杀性还是一如既往的重,从前宗主到现宗主再到宗主徒弟,难不成以后要一个接一个的走火入魔?咦~真是晦气。”

娄玉阙斜倚在座上,状似无意的调笑道,可旁边几个二等门派生怕得罪剑宗,竟无一人敢应答。娄玉阙觉得没趣,“嘁”了一声,视线径直落在时肆舟身上,笑道:“时宗主觉得如何?”

时肆舟蹙眉,正不悦顾疑霜私自打擂,听见娄玉阙的讽刺,面色更黑,连周身气息也染上了一丝煞气。一旁的居意看得心惊肉跳,担忧自家师父禁不住激,便率先朝娄玉阙揖了一礼,代为答道:

“不知娄阁主说的是什么奸恶宗门,晚辈只知道我派从上到下恪守道心,断无一人胆敢放纵杀性,更从未出过那种不讲道理、因多看了一眼就要剜人眼睛的。”

“牙尖嘴利。”娄玉阙眯了眯眼睛:“时宗主收徒的眼光可真好,一个光打嘴仗,一个沦落到跟小贩同台斗法,要是还打不过……”

他说到一半又有些懊悔,一个筑基中期的剑修打一个筑基初期的散修,再怎么样,也没有输的余地,自己怎么说着说着说出了这句话,到时候剑宗赢了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真是失策。

剑宗众人面上满是轻松的神色,没人觉得顾师姐会战败,只有羡鱼皱起眉头,目光锁在云铮月脸上,她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翻遍记忆,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这样一个筑基修士。

台上,漫天剑雨已至云铮月近前,可她不仅没有退避,反倒迎身而上,抬起一手,五指虚握,竟隔空将那剑影硬生生摄住,裹了灵力又倒掷回去,顾疑霜一时惊住,来不及反应,在剑光下狼狈逃窜,就地滚了十来圈才勉强脱身。

这一番变故叫原本替云铮月捏汗的围观群众都看呆了眼,没人会想到顾疑霜如此凌厉的一击会被她轻易化解,这两人之间一个小境界的差距倒像是不存在一般,或者说完全调转过来了,否则,筑基初期的普通修士怎么敌得过筑基中期的剑修?

“不可能、这不可能……使诈,你一定是使诈!”顾疑霜拄着剑支撑起身体,脸色狰狞,她堂堂剑宗嫡传,怎么可能输给一个花瓶?

云铮月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这似曾相识的动作令顾疑霜反射性提剑抵御,可等了半晌也没有半点法术攻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只是单纯的摊开手,顾疑霜顿时气红了眼:“你干什么?”

“赔钱。”云铮月手往前送了送,认真道:“你砸坏了我四十八两银子租来的摊面,打翻了两盆各价值一百两的瓜子,另外我二两银子的午饭也洒了,共计二百五十两,给钱吧。”

女子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道场,观战之人个个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修是为了让人赔钱才去斗法,更没想到论道台上、生死之战,她竟还在关心自己损失的钱财,真是匪夷所思。

所有人中,只有剑宗弟子纷纷掩面:

“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是这么大的仇恨,怪不得一定要找顾师姐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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