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母妃去世后,温烟就少了人庇护,作为天帝最不受宠的女儿,她在天界毫无地位,实打实小可怜一只,还动不动就莫名受罚。

她不是八面玲珑心,有时候确实也转不过弯来,为了不受欺负,一直压抑着性子,乖乖扮演小可怜角色。

她假意不反抗,那些人也就会嫌无趣不扰她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受不了日复一日无聊且枯燥的生活,在天庭举行蟠桃盛宴时,温烟抓了空子私自下了凡。

她第一次觉得没人关注她也是一件好事,起码在凡间的日子能长久一些。

这次,她打算放开了玩。

穿梭在云雾间,温烟好奇地观望着下方的世界,满怀憧憬,直直往下悬在半空时,她的视线忽然被一座精美的房子吸引。

——那是陆砚行别墅后院的一座花房。

她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那座花房外漆是金粉色,缠着藤曼,扇形窗户,木式拱顶,四周栽满了盛放的鲜花,就像童话镇里的小屋。

陆家是江城的.名门望族,这栋别墅是陆砚行和陆意凝十八岁共同的成人礼礼物。

差几分钟出生的两兄妹经常拌嘴,房子的装修风格问题就争执了很久,最终别墅按照陆砚行的想法装饰,后院的花房照陆意凝的风格完善。

温烟落地点准备选在那个花房,她想住进去。

只不过......

方向是朝着那去的,实际落地点却在几公里开外的一条......美食街。

好吧......仙女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落地就闻到一股诱人的包子味,天界没有这样的美食,温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赶紧朝着冒着热气的包子铺走过去。

跑得太急以至于她丝毫没发现头上的簪子早就掉在了地上,几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间,簪子同时落下。

温烟需要在人间待满一个月才能现出真身,现在还没人能看见她,但碰过她贴身物品的人可以。

簪子被人捡了去,看着上面精致的花纹,那人断定是一件古董,以一个合理的价格转卖给了一位民间古董收藏家。

簪子辗转反侧最后出现在了一次拍卖会上,陆砚行以大价钱拍得,准备下个星期送给古董爱好者的爷爷做生日礼物。

她早就把那座花房忘得一干二净,吃吃喝喝玩了有一个礼拜,吃到整条街都冷清了起来。

人们都传那条街闹鬼。

许多人都看见蒸笼自己揭开,一个又一个的包子腾空而出,然后一点点变小,最后在空中消失。

还有人碗刚上桌就自动滑向了一边,不一会儿,碗底就掏空了......

这全是温烟惹出来的事,不过,当事人显然不知情。

商店都关门大吉了,有的直接换了地方重新开业,温烟觉得没意思,又想起那座花房,准备去找一下。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摸见头上的簪子不见了。

温烟心急如焚,那是她母妃送给她的礼物,可不能丢,她立马用意念追踪到了簪子的去向。

刚巧不巧,就是她要找的那间花房的位置。

温烟到别墅外面的时候,陆砚行正好从里面出来。

男人眉眼挺阔,眼尾稍向上扬,鼻梁挺而直,唇形很好看,五官轮廓精致得无可挑剔,身形修长又挺拔。

她这几天里早已习惯了凡间人类的穿着,他比她这几天见过的所有人类都要好看。

视线落到他手里的那个红色丝绒盒子,盒身闪着金光,里面放着她的簪子,温烟冲陆砚行的方向问了声:“可以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吗?”

陆砚行一出门也瞥见她了,只不过温烟渴望又炙热地盯着他的别墅看,还又晚上等在他楼下,他自然而然把温烟当成了拜金女。

听到温烟这一声更是头都没回,低嗤一句:“神经。”

眼看陆砚行就要坐车走了,温烟急匆匆跑过去时,车已经发动了一截,没办法,她只能变成一道光跟上。

嫌车里闷,陆砚行拉下车窗,这不拉还好,一拉开就发现一团绿色的光晕跟着车身移行。

陆砚行以为自己眼花了,闭眼又睁开,还在,他又把车窗拉了上去。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

陆砚行俯身,伸长手把车载音乐关上,看着驾驶位的新面孔司机,蹙眉:“你这放的什么歌?”

他没直白指责,司机性格也憨实,嘿嘿笑了两声,侧头看他,一副给他科普的样子:“欧若拉啊,张韶涵的。”

陆砚行嘴角轻扯,想起那团绿色光晕心里就发怵:“把这首歌删了,我以后不想在车上听见这首歌。”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来。

温烟虽是跟着车,心早就飞远了,看着两旁穿梭的车流,闪烁的LED大屏和城市夜里流光溢彩的各色灯光,满心欢喜。

陆砚行下车,温烟也跟着下车,他进了宴会,温烟也跟着进去。

不过,她始终慢一步。

温烟每走到一处总会被新奇玩意吸引,以至于陆砚行一直没能发现跟在身后的她。

今天是陆砚行的爷爷陆震宵的八十大寿,在国际大酒店举办了这么一场生日宴。

来往的都是江城的.名流贵族,各个地位举足轻重,无论男女老少,男人一律西装加身,女人则是各式各样精致漂亮的小裙子。

温烟觉得她们的裙子比她的好看,她在人群中望了一圈,千挑万选看中一件蓝色的薄纱长裙,立马给自己变了件一模一样的。

捏着裙摆转了一圈,看着飘逸的小裙子,挺满意,也就不再纠结穿着,目光转而投向了两侧的蛋糕摆台。

作为陆家唯一的孙子,陆砚行迟早要接手公司,趁着这个机会,陆震宵一直拉着在给他介绍政商界的人物。

陆砚行开始还听着,后来实在没心劲儿听了,开始走神。

无意往摆台边一扫,发现桌子上正伸着一只跃跃欲试想够蛋糕的手,边上又看不见人。

陆砚行视线立马移到了下面,轻笑了声,觉得还蛮有意思,偷吃偷到这来了,正想跑过去撩开桌布看看底下藏着的小鬼,陆震宵不动声色扯住了他的胳膊,笑着给他介绍对面衣冠楚楚的男士:“这是新创国际,陈河陈董,认识一下。”

“陈董,幸会。”

陆砚行面色正起来,规矩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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