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当初卖身到府中为奴前有自己小生意,只不过家里男人得了肺痨。

这病费钱的很,自己的生意都赔了进去也没够用,她也是实在没钱了才卖身进来的。

她是个有才干,有魄力的女人。

响鼓不用重锤敲。腊月稍微话头一点,常嬷嬷已经明白了少夫人的意思。

当下她极轻的点了点头,叹口气道:“少夫人您放心吧,今日您把老奴当个贴心人信任,又救了老奴姐姐一家的命,老奴不是个知恩不图报的人的。”

腊月顿了顿,“嬷嬷,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说了半截的话一下卡住,她无奈笑了笑,“话多了,没事,赏会雨再回。”

能说什么呢毕竟重生的只有她而已,说太多嬷嬷也不会懂,只好日久见人心吧。

望着清冷的街道,腊月的思绪飘忽忽的回到了前世那天。

“嫂子嫂子,你快喝喝看,看熬的好不好?”

之城赶考走后第二天一大早,小姑子张晚晴来找她尝红豆羹。

腊月熬的红豆羹出名的好。

她是之城的妹妹,自然不能拒绝她。

腊月笑着勺了一勺。

“好喝吗?再来一勺,嫂子我熬的也不错吧?”

这碗羹,她只喝了两口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后,腊月赤身裸体的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浑身酸软的感觉让她心里一凉。

来不及想别的,脑子里只反复绕着一个念头:清白毁了。

她愤怒绝望的去看那个罪魁祸首,他睡的死死的,脸趴在枕头里,头发乱哄哄。

腊月去抓他的头发,可是手软的根本没有气力,连骂他的声音都糯糯的,听着像勾引。

然后房门被人“咣”的一脚踹开,冲进来一群人。

婆婆首当其冲,后面是惊叫一声捂着眼睛跑出去的小姑子。

腊月被人扯着头发从那新婚的大拔步床上拖下来,大红的丝被散在地上,露出两具不要脸的赤条条身子来。

她的头磕在床边雕刻的合和二仙的云纹边上。

破了,流了一脸的血。

地上厚厚的毡毯都不能让她感觉到一点温暖。

腊月趴在那毯子上,身上冷的不住的抖,嗓子疼的发不出声,嘴唇干抖着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周围的人男男女女的都有,刚才拉她下来的是个家丁,腊月慌乱间一眼扫到了那个男人手指间的一缕长发。

“真没想到少夫人这么风流啊。”围观甲的语气饱含讽刺。

“啧啧,竟然连个乞丐都勾搭,还真不挑。”围观乙的口气透着嫌恶。

腊月捂着脑袋,哭着摇头,试图去抓住什么掩盖下羞耻,好像身上有点东西,就能连周围人的指指戳戳也隔开似的。

可是身上软的根本什么都拿不起来,于是她只好徒劳的把自己尽量缩成一团。

唾沫混着婆婆的愤怒喷在腊月的脸上,最后是劈脸的耳光。

然后腊月昏了过去。

自始至终,那个为非作歹,毁了腊月的男人都没有动上一动。

哪怕丝被滑落,露出他一样光着的罪恶,也没能让他翻个身。

他像死了一样。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