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燕这段日子一直待在嵩山派置在都城的商号中,一边暗中铺设网络继续探听都城各个高门大户府邸消息,一边蓄意与曲仲博、洛梓文等勋贵子弟打成一片,通过这些人打进都城贵族圈子,及时掌握朝中各路消息。
这日,他被召至礼王府邸,跟在侍者身后往书房而行,礼王自上次召见他,拿走两本密辛册子之后,再无任何指派,不知今日因何召见,蒋云燕心中有些惴惴。正思量间,一道清雅的女声远远的传来:“今个儿小姐我给你们做了一道新饮,翠枝你昨日冻得奶坨子甚好,刚好入味,叫什么名字?就叫…夏日嬷嬷茶。”
话音娇憨慵懒,很是抓耳。蒋云燕下意识的抬眼去看,正瞧见一个女子带着两个丫鬟经垂花门而过,为首的那个女子蛾眉皓齿、杏眼桃腮,鬓发似堆了云朵,唇角如染了红霞,仙姿玉色、绝世无双。她抬手便风情无限,勾唇又媚意横生,无不惑人。女子只是路过,几步间身影便没入了葳蕤的花木,蒋云燕愣在当地,他心潮澎湃,只觉得身边暑气更加炙热,让人无法呼吸。
“咳咳,蒋公子,王爷正等着呢,咱们快些走吧。”侍者催促。
“啊,好…好的。”
礼王还是那般如坐云端难以接触,蒋云燕行了礼后,便听礼王说到:“皇长兄脱困了。”
“什么!”蒋云燕深感惊讶,他们一直做的事就是辅助前皇长子东山再起,夺回皇权,而行事的第一步就是想办法将前皇长子接出圈禁地皇家别院,以为此事会耗时甚久,没想到前皇长子仅圈禁这么几年就轻易脱困了。
“主子已经离开了皇家别院?”
“是。”尉迟轩并未细说废皇长子是如何脱困的,也并未言明是否是自己助其脱困,他只想看看蒋云燕的反应,他知不知此事。
蒋云燕沉默了片刻,他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联想到这几月商号中有过多笔用途不明的银钱支出,虽然他名义上替嵩山派打理着都城的几家商号,但真正生意往来上的事情他并不过问,只是象征性的每月在账册上签上名字。但他是个细心的人,处处留心细节,他发现这几个月多家商号都有用途不明的银钱支出,经营商号也需上下打点,不过多家商号几乎同时打点关系,这也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些疑惑,现在想想这些支出也许与助前皇长子脱困相关。
如果上面推测成立,那么助前皇长子脱困嵩山派也是出了力的,但为何不让自己知晓此事呢?是不信任自己,还是另有所因?蒋云燕一时有些理不出头绪。
“那主子现在在何处?”蒋云燕问。
尉迟轩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并未答话,蒋云燕自觉此话失了分寸,这哪里是能告知他的事情。
“恭祝主子脱困,宏图大业指日可待。王爷,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蒋云燕将姿态放得极低,看起来恭顺极了。
“听说你与珞府的子弟相交甚笃?”尉迟轩端起茶抿了一口,抛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啊?…是。”蒋云燕不明所里,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洛长林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是皇上跟前一等一的红人,最近又领了京城守备之职,正是风头无两。洛长林之所以得皇上青眼,一则他在皇上尚未登基最为困苦的时候与其共患过难,有些情谊,再则皇上无非是看中了他的性子,忠诚、耿直,除了敬畏皇权,其他一律油盐不进,是个不折不扣的顽固派,不好动摇。但你我既要助皇兄成得大业,京城守备就是个绕不开障碍。”
尉迟轩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据说高祖皇帝在建设皇宫内院时挖了很多密道,密道只有新皇继位之后才会得知,另有一张密道图纸会留在历任京城守备手中,秘钥加持,待万不得已之时才能打开借助密道以救圣驾。”
“但如果皇长兄拿到了密道图纸,夺回皇权便易如反掌,所以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调动京城暗网,想办法弄到这张图纸。”
蒋云燕略略思考了片刻刚想答“是”便被门外曹公公的声音抢了先。
“王爷,王妃亲手做了冰饮给您送来,若不紧着吃便化了。”曹公公托着一个盘子走进来,满脸笑成了一朵花,盘子上放着一个琉璃盏,盏中奶绿色的冰乳冒着凉气,好像看一眼周身就能舒爽一些似的。
曹公公将琉璃盏放到尉迟轩面前,盏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瓷勺。“王爷您快尝尝,看着就不错,王妃说了叫什么夏日嬷嬷茶,嬷嬷茶是什么品种的茶叶啊,老奴怎么没听说过,呵呵。”
听到“夏日嬷嬷茶”几个字蒋云燕蓦地抬头,他耳边响过那个仙子一般的女子的话“叫什么名字?就叫…夏日嬷嬷茶。”
原来,她是礼王妃。
蒋云燕心中不知为何升腾起一阵失望与难过,那个一见便倾心的人,竟然已经成为他人妇。这个炙热的午后,一杯名为“夏日嬷嬷茶”的冰饮,封冻上了他跳动的心房。
他盯着琉璃盏有些出神,尉迟轩一个眼风扫过去,他自知失态赶紧收回情绪。在这个男人面前,必须严阵以待,哪怕一个分神也会让他从中察觉出异常,抓住端倪。
“我说的话可记下了?”尉迟轩淡漠的问。
“是。属下回去就安排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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