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团沾了血的棉花扑地从手中弹出,咕噜噜滚进火盆里,烧成了黑烟。
有血从他手心中渗出,沿着掌边滑落,滴在了地上。
叶宁画呆住了。
有棉花丝勾在了外翻的伤口边缘,被染成了血红色。他的手心之上,尽是利刃划出的、一道又一道的划痕。那痕迹深可见骨,手心早已血肉模糊。
他还没来得及上药,伤口便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在烛光映衬下,愈发狰狞起来。
许是觉出疼了,他轻轻“嘶”了一声。
叶宁画心头簇地冒出了火,“你这是干什么?”
“帮人家做饭......嘶,不小心削到手上了。”他风轻云淡地朝叶宁画一笑,“他们就把我赶回来了。可惜上次你没吃到,这次也来不及让你尝尝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没点正形的?
叶宁画磨了磨牙,“你怎么不把手剁下来呢?药在哪里?”
“这倒不必......”
“说不说?”她呵出一声,“不说要不我抓点盐来洒洒,让你疼得更刻骨铭心一点?”
“......右边立柜第三层。”
叶宁画翻找出那无痕雪莲膏,拽过谭少爷的手,二话不说拈起一大片药膏,甩在了这人手心之中。
谭倾一声惨叫:“我的钱——”
“浪费了我赔。”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药膏点开,嘴上却丝毫没有手上这么积德,“怎么,你一个二少爷,不是花天酒地成习惯了吗?那醉和春都不知去过几次了,现在给我装什么可怜?”
“对你......嘶,对你的事当然不一样啊......”
她的手顿了顿,又呵地笑了一声,声音却沉了下来,“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说实话。”
“实话?想让你心疼......嘶!”
叶宁画狠狠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少来。说过多少次,我对你没意思。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没意思?
也不知刚才主动投入怀抱的是谁。
他扬起唇角,“你要问原因的话,今天下午我就告诉你了。”
“什么意思?”
“无定花毒解药在中原绝迹,无人能解,但我除外。”他道,“或许这么说,只有我的血能解。”
叶宁画不由得皱眉,“为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耸耸肩,“就好像你能和神女大人一样掌控琉璃焰,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吧?”
叶宁画沉默了。
她忽然道:“你和夜槿,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他被这话一呛,“我?夜槿?千百万年前可能是一个祖宗,没别的关系了。怎么,你还怀疑到神女大人头上了?”
叶宁画低下头,并不答话。
“实话告诉你好了。”他换了个姿势倚住桌子,目光飘出窗外,“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我生了场重病。家里用尽了所有药草来救我,都失败了。最后我命悬一线,他们迫不得已......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法子。”
“而奇怪的是,我不仅对毒没有反应,那药草治不好的病,不知却用哪一味毒草治好了。也就是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这副身体百毒不侵的。至于为何会这样,那你去问上辈子的我好了。”
叶宁画见他说得真诚,心里多少还是信了,“那你这场重病......”
“不算什么。”他淡道,“我现在还能在你面前,说明早就不是什么大事了。而且,还顺带发现了自己这个优势,替你解了毒,不恰巧是件好事吗?”
叶宁画又看了他一眼,“这毒不简单,连我都没听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
他并没有正面回应,却很欠揍地挑眉一笑,“少爷我无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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