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苒轩,陈夫人命人去清风院唤元涑,刚点好了两杯茶,元涑便踏着轻步子行进。

“三房那位还在闹着呢?”陈夫人把茶递给元涑,脸上挂着担心的神色。

“现如今在儿媳那抄账簿呢,一时半会她抄不完也就闹不起来。”元涑接过陈夫人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夸赞道,“母亲手艺可真好。”

陈夫人盈盈笑了两声,“你若喜欢天天来喝我也是欣喜的。”随后又问道:“她怎在你院中抄账簿,莫不是她逼着你交管家权?”

元涑轻摇了摇头,放下茶盏后回道:“这几日对着各房的账簿,发现三房亏空极大。就说这金秋岁钱,别的房顶破了天也就五十两银子,可三房却是其余几房的两倍,足足一百两银子还有多出呢。”

“哦?”陈夫人一直知道各房的账簿都有一定的亏空,听元涑这么提起来倒叫她来了兴致,“所以你就让她自己核对账簿,若是有所亏空便自己补上来?”

元涑点了点头。

“真不愧是靖安侯府出来的女儿,你这法子既不得罪人还能对上三房的账簿,是个极好的法子。”

婆媳二人正聊得高兴,话匣子才刚打开呢,便听见外头丫头禀报:“太夫人,六夫人来了。”

丫头的话音刚一落,便见六夫人踏着轻盈的快步进来。陈夫人也一改方才春光满面的神情,做出一副病态来。

“新妇也在呢,”六夫人先和元涑打了个照面,随后走到陈夫人身边,一副关心的神色道:“二嫂嫂身子可好些了?哟,这天一日凉比一日,怎还穿这么些单薄的衣裳?”说罢,便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陈夫人的身上。

陈夫人道了一句谢,随后重重咳了两声。

“二嫂嫂还是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呀,可叫郎中瞧了,这身子骨看着一日反是比一日差了,叫我们这些做弟媳的好生担心。”六夫人先说了一通话,随后又对着元涑说:“也不是叔母说你,可你也太不懂事,婆母病成这样,你怎能让婆母陪你干坐着?”

老侯爷所生的这六位儿子分别出自五个不同的肚子,也就平常摆着一副我关心你你照拂我的假样姑且过过日子罢了,内里其实早已不合了。

今日六房夫人来这薇苒轩洋洋洒洒说这一通,不知道的人还真能以为六房和他们二房亲呢。

平日里六夫人对二房不闻不问,今日一来却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说了这些话,陈夫人还真琢磨不出她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怪不得涑儿,也是我叫她来陪我坐着的。咳咳……璟儿虽是我的儿子,可到底儿大不中留,哪还会和我这个做母亲的坐在一起说说体己话,如今他娶了媳妇,我一向又在这院子中三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觉得闷得慌,还不得紧着拉新妇来陪我聊天解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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