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你如何没去上早朝啊?”

“下朝回归了,看你还睡着,便陪你躺壹下子。”

贺穆萱内心更暖了:“那可以再睡会儿吗?”

“先用点早膳吧,你听你的肚子在咕闾闾呢。”

额,好吧,这煞风物的肚子。

虽然贪恋和李复言赖床的时间,贺穆萱内心却清楚,抽得的伴同她的这点时间,对李复言来说,也恐怕是很难的。

初为太子,皇上对他寄托厚望。

而乾王也还未断念,和皇後正在联手,费经心机对付李复言。

因此,他不可以懈怠,连个偷懒喘息的时机都没有。

高处不堪寒,这位置,得来的多辛苦,护卫起来也有多辛苦,贺穆萱帮不了他什麽,仅有站在他身後,不给他添困扰,默默的支持他。

亲身帮李复言穿好了衣服,命宝儿等计划了早膳。

都曲直天歌爱吃的,贺穆萱亲身给他装的粥,夹的菜,做好壹切,看到他吃的津津有味,颇为欣慰。

她是越来越以为,自己像个贤妻良母了。

“吃点这个,你稀饭的。”

夹了个腐竹肉卷到李复言眼前的小碟子上,她笑的温柔美妙。

李复言侧头看她,目光之中,也是不掩的柔情和宠溺。

“你也吃。”

举案齐眉,不过如是。

“你再试试这个。”

又给李复言夹了壹个糖藕丸子,他是不大稀饭吃甜的,糖藕丸子是个例外。

“吃完饭,陪本太祖到朱雀殿去吧。”

後宫不得干政,因此贺穆萱是鲜少去朱雀殿走动的,免得落了人话柄。

贺穆萱摇头:“不去了,你昨天陪了我壹夜晚,早晨下朝後又连续陪着我,公事都快堆叠成山了吧,我怕我在,影响了你。”

“便是你在,本太祖能力够放心处理公事。”李复言放下了筷子,吃饱了,“壹起去吧”

说是约请,又带着几分撒娇,贺穆萱没能抵挡住,迟疑了壹下,便点了头:“行吧,那壹起去。吃饱了嘛?”

“嗯,你再吃点。”

贺穆萱也吃饱了,跟着放下了筷子:“吃饱了,不吃了,走吧。”

朱雀殿。

螭龙纹铜鼎香炉里,李复言的近身宦官小安子点了壹盏青麟髓。

青麟髓,是皇帝特赏给李复言专用的。

拿曲直天歌领了太子授印的第八天摆布,皇帝在养心殿设了家宴,请了诸位皇子穆萱用膳。

青麟髓是用膳到壹半的时候,韩王倏地提起了香丸的事儿,皇帝想起这味太医院新研制的香丸,命人去取来,当着诸皇子的面,犒赏给了李复言。

其时周王和乾王的表情都不大悦目,可谁又敢表现出半分。

这青麟髓,是皇帝对李复言的特别恩宠。

取的沈香,檀香,冰片香,麝香,玫瑰花,细辛,蜂蜜,制法反复,有提神醒脑之成果。

李复言在翻阅奏折,贺穆萱百无聊赖,便自己和自己下棋玩。

偶尔,她仰面看看李复言,那男子,乌发如墨,剑眉英挺,黑眸深邃,储藏着厉害和沈稳,薄唇削薄轻抿,身上浑然天成壹股冷傲孤清的气质,犹如那孑然自力於宇宙之间的鹰,却在仰面临上她眼眸的时候,融化冰雪,温柔似水。

贺穆萱几次偷看他,都总被逮住,每每四目比较,对方的心意,彼此心领神会。

再壹次偷看被逮住以後,贺穆萱终於不由得了:“你是不是都没埋头看奏折啊?我在这肯定影响你了,是不是?”

“你不必出去,否则过来帮我看看这些折子吧。”

贺穆萱倒是想啊,可不是後宫不让干政吗。

皇後都没资历看奏折呢,她要看了,这传出去可非同小可。

“不了,我可不想害你。”

“过来,这有个疑问,你肯定感乐趣。”

李复言挥挥手,带着诱哄意味。

贺穆萱住进这东宫以後,每天都无所事事,除了吃喝拉撒便是睡,这日子过的无趣到发霉,李复言壹说是风趣的事儿,她的脚便有点控制不住的要朝李复言走去。

好赖或是忍住了:“不看。”

“认真不看?可真的很风趣哦。”

贺穆萱很有准则:“不看,风趣也不看。”

“好吧。”

李复言轻笑壹声。

贺穆萱其实开始忏悔了,这房子里又没有别的人,奏折上的批注也都曲直天歌打的,不会留下半点她看过的印记,她这是何苦呢。

但听得李复言清了清嗓子:“不看,那本太祖念给你听。”

居然另有这种驾驭,这个——可以有。

贺穆萱却仍旧还装出壹副尴尬的样子:“行吗?”

“很行。”

“那行,你念呗。”

贺穆萱丢开棋子,面朝李复言,兴致盎然的盘起了腿,等着听。

“白大人的孙子白安安,在飘香楼喝醉了酒,将壹只空酒瓶子从二楼包房,砸向了大街,中庸之道的,这酒瓶子便落到了太常寺卿何大人的小儿子何仲头上。把何仲砸了个头破血流,何仲带着奴才冲进酒楼,和白安安主仆起了冲突,两人大打脱手,很後何仲把白安安打了壹顿,打的还不轻,壹只眼睛被打的什麽都看不见,成了瞽者,可这件事京兆府不敢管,没有将伤人的何仲关押起来,何仲现在逍遥法外,白大人去找何大人理论,何大人护短,说何仲也伤的不轻,被砸了脑壳,成了个傻子,壹天到晚颠三倒四的,他还要白家赔他儿子呢。白大人认为什麽大人说谎,早晨壹本折子,把这件事上达了天听,你说风趣吗?”

贺穆萱嘴角抽搐:“我终於晓得皇上为什麽这麽忙了,这种官家後辈打斗斗殴的事儿都要上报给他,真是够够的。那折子现在送来你这了,你希望如哪里理?”

“本太祖想听听你的建议。”

李复言以後壹倒,惺忪的靠在了椅子背上,壹手撑着下巴,姿势的确撩人。

这妖孽,看那表情的内心有了决计,还来问她,真以为她这麽无聊吗?

“听我的建议干嘛,瞧你壹脸轻松的样子,你能没想到奈哪里分。”

他轻笑壹声:“本太祖的确有了计划,只是还想听听你的建议。”

行,刊登刊登也大概。

“这件事肯定要给白大人面子啊。你便说吧,这白大人是皇上很倚重的人,你帮了他,不久乘隙拉拢了他吗?”贺穆萱壹本正经。

“你真是如此想的?”李复言笑意更浓。

好吧,被他看破了。

“大梁律法不是当铺排的,从结局上来看,两虎相斗,走律法法式,便是先验伤。其实京兆尹府出面的话,也是这个步骤。我想白大人想要的也是这结果,而如果何大人没撒谎,从性子上来说,白安安更为阴毒,理亏的是白家。可如果何大人撒谎了,容易了,何仲等着吃劳饭吧。”

“你如何不说,这件事的起因。”

“思量什麽,这种你打我壹巴掌,我甩你壹耳光的事儿,你追溯起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那壹酒瓶子挨了以後,何仲没把人家眼睛打瞎了,呵呵,我想白大人耿直的为人,早便拽着白安安,到何家面缚舆榇了。”

因此说,冲动是妖怪,是理的事儿,现在弄到两虎相斗。

“因此,谁都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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