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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魂将他们选择血脉传承人的经过,絮絮叨叨讲到许贤上坟的这段,天童不耐烦地打断了,“然后每到祭拜先人的日子,许贤都是执礼如故,给你们个个送纸钱,你们就选了他做许家的血脉传承人,将你们祖祖辈辈的多半阴德都分给他一人,将我历劫千世的香火传给了他的二儿子?”

“不止如此。他还能善待族中老人,赡养双目失明的母亲,尽力养育自己的妻子,这是敬人之德他严格按照节气耕田种地,认真为庄家锄草施肥,不打三春之鸟,不捕产卵之鱼,这是敬事之德。”许由的八辈祖宗提到这个后人,明显十分得意。

天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算了,别扯这个话题了。你们选的这个二货,现在要斩断我对他的指挥教导,切掉你们对他的阴德庇护,妄想以一个人的命魂之力,在这世上修道,这怎么得了?你们赶快想想办法,必须立刻、马上、速速让他悬崖勒马!”

“这个混账东西,待他醒来,我一定打断他的腿,给您老人家出口恶气。”许由的八辈祖宗向天童赔笑道。

“少糊弄老子!你们有形无实,给他挠痒痒都使不上力,还能打断他的腿?净给老子扯些没用的!”天童看穿了老先生和稀泥的隐秘心思,不客气地骂了起来。

看到老祖宗受辱,许明兰不乐意了,“您老人家贵为天魂,见多识广,神通广大,在您老人家的心里,我们大概就是那井底之蛙、三季蚂蚱,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既然如此,您老人家就想招吧,我们一如既往,听从您老人家的指挥。”

许由的八辈祖宗眼前一亮,立刻一揖到底,“请您老人家做主,我们听您指挥,都给您打下手,绝不含糊。”

说完,老先生通过胳膊窝下的空隙,悄悄向后面的几个晚辈挤了挤眼睛。

许明义第一个看见这个暗示,立刻扑通跪倒在地上,爬到了天童脚跟前,抱着天童的大腿连哭带喊道,“完了完了,许家咋出了这个不孝子孙啊!我们经营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这个小王八蛋身上啊!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能进到许家地魂序列前十名的,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一时间大家跪的跪,喊的喊,哭的哭,抱的抱,晃的晃,将天童气得眼圈都红了。

精卫看到这些老戏精的表演,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脚后跟。

天童本想让许由的祖宗们拿出先人的威严,用一番诸如“不听长辈的话就是不孝顺,不孝顺就该五雷轰顶”的话语来震慑许由,让一向重视品行道德的许由,回归到天魂高高在上、人魂居中而庸、地魂任劳任怨的三魂一体的老路上去。

没想到许由的八辈祖宗,又将球踢给他了。

“老子想到的招有效,还用得上你们这帮废物?”天童一脚将腿边的许明义踢开虽然他也是有形无实,许明义还是非常配合地打了几个滚。

“您老人家说得对,我们确实是废物,所以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只能靠您老人家想招了。”许明兰冷笑道。

“笑,笑什么笑?你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有什么资格在许家的事情上插话?一边去!”天童看到许明兰的冷笑,火冒三丈。

许明兰最恨别人说自己嫁不出去,天童却专拣她最不愿意听的说,气得许明兰嘴唇哆嗦,眼中盈泪,一个劲地咬自己的嘴唇。

“我们敬你是我们尊老,但你若倚老卖老,再敢故意用恶言伤我大姐,别怪我不客气了。”许明义收起了脸上笑容。

“干嘛呢?干嘛呢?都别吵吵了,我们要商量的是怎么让许由的命魂回心转意,跟我们同舟共济!”许由的八辈祖宗心存大局,呵斥许明义道。

“你号称是道德传家,怎么养了这么一帮废物?没本事也就算了,脾气还这么差,你是怎么管教后人的?”天童指着许由八辈祖宗的鼻子骂道。

“你有完没完?我们一见面,你就骂骂咧咧,说三道四,盛气凌人,这就是你的教养?你把我们放出来前,你自己没做许由工作吗?你自己做不了他的工作,才把我们请出来帮忙,谁是废物?从见面到现在,你倚老卖老,除了抱怨就是骂娘,可曾让我们看到一点点善德良行?又没礼节,又没德行,又没本事,你凭什么骂我?”许由的八辈祖宗终于发火了。

“你,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天童第一次碰到老先生与他对干,有点不知所措。

老先生一发飙,剩下的八个脑袋都跟着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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